他们说墨锭太多了,就算是大月家家户户都买,墨锭也难卖完,价钱肯定上不去,按原来的价格买回去肯定亏本。所以他们不要定金了,之前与我们签的契就此作废。
而若是要他们买,价钱就得按照他们新定的低价来。
他们一反悔,我们都慌了神。家里钱都用尽了,一家老小无米下锅,欠他们的银钱也到了要还的时候。
我们实在没办法啊,那么多墨锭我们自己怎么卖得完,而且他们还说若是现在不把墨锭卖给他们,以后墨锭的价钱只会更低,我们欠的钱就更还不上。
于是我们只好按照低价把手头的墨锭卖与了他们。可那些钱还是不够还债的。
没过几日,官府找了上来,说按照之前签下的借据,我们要么还钱,要么就得卖身给那些富商抵债,否则就要去蹲大狱,严重的还要流放!
我们不得已啊!只能卖身给那群富商,如今的日子,当牛做马都比我们好过啊!起码还能留个清白在啊。”
女人掩面哭了起来,一旁的女人们依旧神色麻木,似乎已经接受了命运。
赵明薇听完女人的讲述,胸腔中腾起一团怒火,这简直就是官商勾结,逼民为奴,逼良为娼!
“吱嘎——”
昏暗的地牢里突然照进光亮,有人提着灯进来了。
“管事,那贱 妇就是被这贼人的同伙截走的,而且老忠头与他们里外勾结,偷大人们的药给那贱妇,已经被我们狠狠教训过了。”是那个叫嚣着来小院抓他们的男人。
“你们把忠叔怎么了?!”赵明薇质问道。
“哼!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老忠头与外人勾结谋害主家,还偷主家财物,理应按照府上的规矩教训教训,他自己身体不中用死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赵明薇攥紧拳头,因为对方无耻的话感到恶心。
“你和你的同伴害得我们府上一下子少了两个人,那你就得在我们府上抵着。”
那个被男人叫做管事的人说着,目光中划过一丝精光。
“这贼人倒是颇有些姿色。先想办法从她嘴里撬出贱 妇的下落,等她招了,再把她处理好带去官府做个牙契,若是白副城守要留人,便送与他。”
说完,他提着灯离开了。
听到他们竟将人当牲口一般,赵明薇心中愤怒更盛。
但想到他们要带自己去官府,她又稍微放下心来,届时碰到萧珩他们,自己便能得救了。
管事走了,男人带着一脸□□靠近赵明薇,用阴冷汗湿的手掐住赵明薇的脸拉进他,上下打量着,双眼中带着令人作呕的欲望。
赵明薇拼命挣扎,对方却丢下油灯扑了上来,撕扯着赵明薇的衣服。
手脚被绑着,赵明薇挣扎不力,只能拼命扭动躲开男人的拉拽。
“臭娘们果真有几分姿色,你若老实点儿,现在就交代了那贱 妇的下落,我就对你温柔点儿,若你不说,哼,那可有的苦头吃了。”
说话间,男人口中的恶臭涌入她的鼻腔,她几欲作呕。
身边的女人们也许是看惯了这样的场景,也许是不敢与男人作对,没人试图上来救她。
男女间毕竟力量悬殊,尽管赵明薇拼命挣扎,外衣还是很快被男人撕扯破了,露出内里白腻的肩。
她趁男人凑过来亲她的时候狠狠咬上对方耳朵。
男人吃痛,一巴掌将赵明薇甩落在地,他摸着被咬的耳朵,摸到一手粘腻。
“贱人敢咬我!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男人神情痛苦地叫骂着擦拭止血的时候,赵明薇看到斜里伸来一只脚,偷偷踢翻了油灯。
是方才与她对话的女人。
火焰瞬间点燃了油灯外罩,赵明薇飞快挪了过去,将手上的绳子靠近火焰,不顾手腕的灼痛拼命挣扎,试图挣断手上的绳子。
很快,男人止住了血,恶狠狠地看向赵明薇,再次扑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绳子断了!
赵明薇飞快挣脱,在男人靠近时狠狠戳上他的双眼,在他吃痛捂住眼睛的时候,又一拳打上他的太阳穴,男人受到猛击倒地,赵明薇趁机解开脚上的绳子,推开铁牢门逃出地牢。
赵明薇沿着湿滑的路狂奔,好在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看守,但她仍然十分紧张,生怕身后的男人再追上来。
终于,她逃出了地牢。
地牢外,夜幕降临,正下着暴雨,电闪雷鸣中,赵明薇觉得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比雷鸣声更激烈。
她环顾左右,没有人,正松下一口气准备凭着印象往今日来时的角门跑,突然身后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
赵明薇拼命挣扎,想用手肘给对方一击。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周小姐别怕!是我。”
听到燕向明的声音,赵明薇悬至喉咙的心终于重重砸回了胸腔,泪水夺眶而出,她差点瘫软在地,被燕向明接住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