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捷敲了敲书房门,里面亮着灯,却无人回应,他苦笑一下,推门进去。
迎面飞来一本兵书,杨捷不躲不避,用手中折扇卸了力书的力道,将书打落在地。
“爹,刚一见面就要教训我啊,儿子可是一回来,家门都没进便去军营寻您了,可惜您在带兵,儿子就没打扰。”杨捷嬉皮笑脸的。
“你还有脸回来!”杨飞荣面色沉得像能滴出水来,“当初宁肯让我打断十根竹棍都要赴京参加考试,怎么这才几个月不到,就屁滚尿流地滚回来了?”
杨飞荣说话难听,杨捷却面不改色,“儿子出去见了市面,才发觉自己此前想法太不成熟,于是便想回来与爹商量一番。”
杨飞荣听了他的话,原本因薄怒绷紧的下巴松了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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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外,赵明薇正在与萧珩聊着那些可疑之人。
“基本可以确定毒是他们所下,但这些人口风很紧,始终未说出幕后指使者,也不交代还有没有其他同党,不知道他们为何投毒,倒是有些麻烦。”
赵明薇眉头皱起,“近日来已经没听说过有新的病人出现,或许所有下毒之人便都在此了,只是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幕后指使者再卷土重来的话……”
向明已经与她说过,那些被关押的人是组织中的死士,通常被雇佣来做风险极高的任务,若是被抓,如果他们供出雇佣者的姓名,便会毒发身亡。
但这些她没办法告诉萧珩,否则萧珩便会知道燕向明过去的身份,徒增麻烦。可她却能确定,这些死士背后一定有个指使者。
“师妹!”杨琼的声音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她冲到赵明薇面前拉起赵明薇便要跑,手腕微微颤抖。
赵明薇不明所以地被她拉着跑,迷茫地问,“师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杨琼神情焦虑,“我祖母她突然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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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到了杨老夫人住处,门里门外站了许多人,赵明薇看到门外的杨捷面上带着明显的巴掌印,满脸懊悔,进了屋,杨飞荣正在屋内踱步,杨夫人则立在一旁六神无主地啜泣。
“等娘醒了,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那逆子!”杨飞荣怒吼道,被一旁的杨夫人狠狠推了一把。
“够了!若不是你偏要打捷儿,娘怎么会因要拦你昏迷过去。”杨夫人说完又嘤嘤哭起来,杨飞荣被她一吼也不再说话,咬牙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杨老夫人。
灰衣年轻人正在为杨老夫人号脉。
“白术,祖母她怎么样了?”
白术号完脉,又检查了一番杨老夫人的瞳仁,“应该是一时气血上逆导致的中风,要立即施针。”
杨夫人闻言哭声更大,中风对老人可是极为凶险的病症,若是没治好,也许晚年便会一直瘫痪在床了。
“师兄,我来吧。”赵明薇从燕向明手中接过针灸包。燕向明已经与她养成了默契,每次赵明薇一个眼神,燕向明便会会意以极快地速度帮她取来药箱针灸包之类。
白术点了点头,从床榻前让开。
杨琼虽然也十分担忧,但还是站在杨夫人身旁宽慰着对方,“小薇是我们师门针灸术练得最好的,您放心,祖母她一定会没事的。”
嘴上这么说,她的心中也免不了慌乱,之前师父也接诊过一位中风的患者,但对方送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师父为其针灸后,病患虽然醒了过来,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小薇她能不能治好祖母呢?
赵明薇擦拭了杨老夫人额上的冷汗,将一根极长的银针在火上消了毒,快速准确地刺入杨老夫人头顶正中的百会穴,那长长的银针泛着寒光,杨夫人别过头不敢看。
少顷,赵明薇捻了捻那根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它取出,又换了根短些的银针,刺入杨老夫人眉间的印堂穴。
烂熟于心的穴位图似在她面前缓缓展开,她有条不紊在杨老夫人头部、颈部等穴位施针。
最后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是之前在花城的许医师赠的家传药膏。
打开瓶塞,将瓷瓶置于杨老夫人鼻下。
众人摒气凝神地等待着。
一息、两息,杨老夫人眉心微皱,缓缓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