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戡接下几招之后,发现这些人分明是峨嵋派的武功路数,挑明道:“姓陆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陆畅并没死心,一有机会便冒出来搞偷袭,企图捞到什么好处,他现在也懒得再装,“姓谢的,我早看你不顺眼多时。”
晋人、鲜卑人、仇池人,一场混战。谢戡发现蒙面人对御林卫总是手下留情,对仇池人却出手狠辣,他们基本围在李逍周边,出手多与保护她有关。谢戡想不出蒙面人的背后势力,难道与李逍有何渊源,可她也是初次下山,蒙面人有何理由要帮她?
吴痕手中皮鞭拦住聂五魁的脚步,眼睁睁看着谢戡一槊拍飞陆畅。
陆畅重重摔在地上,自从他到大棘城后便是一步错步步错,选择慕容恪不成,投靠萧琰失败,他从风光无两的仇池王世子变成如今在大棘城内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心有不甘,既恨北水宫那个贱婢陷害,又恨谢戡屡次坏他好事。听说芙蓉园被烧,他便知道机会来了,若他替慕容恪拿下谢戡和李逍,看在这份沉甸甸的投名状份上,慕容恪怎还会拒绝他的效衷!毕竟新王妃已经入门,谁还会记得前拓跋氏未婚妻那档子烂事。
尽管陆畅、聂五魁先后都受了伤,但他们仍死死纠缠,时间拖得越久对谢戡他们越不利。眼看着月亮向西边落去,黢黑的地平线有浅淡的暖光浮现,天就快要亮了。
李逍早已认出聂五魁,从小到大,她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以前从未想过习武之人会利用自己的内力和对人体了解,用如此歹毒的方法害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发誓要废了这厮内力,让他再不能用金针害人。
吴痕听到师姐一声轻啸,打斗间眼角余光瞧见师姐展开‘云中漫步’轻功,身形极快地移动,有御林卫提起长戟去戳去刺,无论手中长戟使得多快,动作却始终慢她一分。
陆畅平日眼睛长在头顶,目空一切,但他知道自己武功在几人里恐是最弱的一个,若没有聂五魁的协助,别说对阵谢戡,便是连吴痕他也不一定打得赢。这也是他选择此时出手的原因,因为没有御林卫冲锋在先,无论他都想除掉谢戡,都想立功,可没把握的事他不会干。
他与谢戡等纠缠越久越觉得谢戡此人不能留,他心中迫切希望慕容恪再派人手来干掉谢戡,不知道蒙面人属于谁的势力,但谁阻挡他谁就是敌人,都得死。
聂五魁原以为拿下谢戡不说轻而易举也不会多费什么功夫,没想到他们还有帮手。眼看手下或死或伤折在蒙面人手里及谢戡的银槊之下,他吃惊谢戡武功之高恐仇池王方是对手,更吃惊李逍竟能在他金针卦穴后完好如初。
毕竟金针封穴不是谁都能忍受,活下来的更是屈指可数,遑论还能用剑再指向他。除了二十年前昆仑派掌门人在他金针封穴下逃脱,第二个被施了金针无事的便是眼前的李逍了。
无论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从他金针封穴下逃脱的皆出身昆仑派,难道昆仑派的武功心法可克制峨嵋派的金针封穴?他想不明白,而李逍也没给他时间想明白。
李逍的剑轻灵迅疾,剑走偏锋加上她神出鬼没的轻功,让人防不胜防。聂五魁退的慢了一步,被冰魄划过后腰,疼痛瞬间传来。聂五魁不及细想,往前跳了一步回身一记横刀断山劈来。
李逍挺剑刺他咽喉,逼的聂王魁回刀自救,冰魄收回之际顺手在他手腕上拉了一道血口。聂五魁手中横刀没握住就要落地,他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接住刀,举起时刚刚架住斫来的冰魄。
兵器相交,聂五魁被李逍的内力震得连连后退,趁着李逍应付冲上来的御林卫时,聂五魁这才有时间瞧一眼右手的伤处,只见手腕伤口既深且长,这一剑不仅划开了他的皮肤及皮下组织,还划断了他的肌肉和经络,他能看到森森白骨,这只手显然要废了。
聂五魁是个恨人,他忍痛用牙撕下半片衣袖将右手腕一圈圈绑住,然后将横刀换去左手,看前方陆畅应对谢戡已然左支右拙,他提刀迎了上去。
此时皇宫中输负已分,大将军伏法,太后被圈禁,树倒猢狲散,五城兵马司终于整饬队列姗姗来迟。御林卫用绝大多数人的生命换来了援军,蒙面人见五城兵马司的人来,眼见大势已去,互相呼哨一声纷纷隐去,仿佛他们就没出现过。陆畅像被打了鸡血,扇骨划伤了谢戡的手臂。
危急关头,有人自高处飞落在兵马司前方的珍珠桥上,无数六棱镖吓退赶来的军士身下马匹。马儿受惊,马上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马安抚,但下一拨六棱镖又再袭来,中镖者无数,纷纷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