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发现近来的趣事皆由二郎与逍娘子提供,饶有兴趣地陪着慧娘去听波园探望。
慧娘为免李逍难堪,未提一句昨日之事,而是挑了些金陵习俗与趣闻告与她知。
谢衡虽未多话,但脸上那一抹似笑非笑的模样让谢戡看了总觉牙根痒痒。
慧娘离开前与李逍约定,“待你身体爽利,我带你去四处逛逛。”
谢父谢母早些时候过来看望时也说了一番大同小意的话来安慰。但李逍还是觉得天下再没谁比她更傻的了!
因着心情郁结风寒又反反复复一直未愈,一向身体康健的她竟缠绵病榻四、五日之久。
这四五日里北边发生一起闹剧,先是高罗因高罗王叔惨死在大棘城与鲜卑打起嘴仗,争执不下高罗突然宣布向鲜卑发兵为王叔讨回公道。
高罗虽小却能不畏强敌,敢公然挑战鲜卑,此等举动让列国吃惊,同时也让列国间者忙碌起来。若高罗真能试出鲜卑政权更迭后的成色,还真要高看它一眼。
就在各国互派使臣暗流涌动之际,高罗突然偃旗息鼓认怂了,不仅向鲜卑俯首称臣,高罗王更是公开认慕容恪为义父。
此言一出列国哗然,被换防回金陵的王勉向谢戡大呼魔幻,“先前以为高罗人嘴炮叫得山响,至少能体面几天,没成想全国上下只有嘴巴最硬!也只硬了三五日便一泄千里,长随你说高罗王是怎么想的?”
谢戡不知高罗的想法,但他知道高罗王突然做低伏小定有原因,说明鲜卑正在加速整合北方资源,而慕容恪的野心也不仅局限于北方。
庭院里二人聊得正欢,抬头突见一妙龄女郎迎面款款走来,王勉不由愣住,举起手问:“这是……”
谢戡回头瞧见李逍起身上前,“外间冷,怎么出来啦?”将人扶过,用棉垫垫着让其坐下,“可是里间憋闷?”
李逍原先憋着一肚子气,见他殷勤,气不由撤了一半,虽说与他无干,但总归是他惹出来的麻烦,蹙眉道:“你快去见见你那红颜知已吧,你不见她,她便日日前来扰我。”司马佳君说是来探病,实则来较劲的,表示她不可能放弃谢戡,要与她光明正大地竞争。
谢戡一听司马佳君头就疼,但又不能不管,分辩道:“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已,她在哪里?”
李逍往花厅方向努了努嘴,“快去吧,等着你呢。”
“让子润陪你一会,我去去就回。”
李逍未置可否,转头瞧见王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没好气道:“我脸上有字!”
王勉笑道:“当然没有,逍妹子你骗得我好苦!明明长的谪仙一般却骗我是个面色晦暗的黄脸妇人,明明比我年少却让我叫了你许久逍姐,是不是该给些补偿,来抱一个换些利钱。”热情地伸手要求拥抱。
李逍虽然大病初愈,但王勉的三角猫功夫可是她教的,如何是她对手。反手被扭到身后,“逍妹子?怎么不叫逍姐了!”
王勉大声叫,“轻些轻些!逍妹子你原先看着比我还老,如今模样叫你姐我怎么叫得出口?!”
李逍将他手往上一提。
引得王勉一阵呼疼,“姐,逍姐,你永远是我姐。”
李逍将手松开,挑眉道:“以为你能多坚持会,就这点能耐?!”
王勉揉着胳膊心道司马佳君招惹你,我可没有,“你净和我厉害有什么用,碰上丹阳县主怎么就没辙了呢!要我是你早上去给她几个大耳瓜子擂一顿,看她还敢提什么公平竟争。”
李逍白他一眼,“这算在挑拨离间么?!”
“天地良心,我不过实话实说,为逍儿你鸣不平,就你那身武功,随便耍耍都能让司马佳君吓死,何需与她讲道理。”
“我没想与谁讲道理,我也不要擂她,始作俑者并不是她,谁惹出的麻烦谁解决,我只找惹麻烦的那人。”
王勉先前还遗憾这样的美女自己怎么遇不上,如今却暗爽谢二郎表面看左拥右抱,实际上却是左右都是包,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哉。
伸出大拇指,“不愧我逍姐,有见地,我挺你。”眼珠转了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逍儿,和我打个赌敢吗?”
“赌什么?”
王勉嘻嘻笑道:“算了算了,免得你又说我挑拨离间,我可打不过你。”见李逍没吱声,以退为进道:“你不好奇明明谢二郎不喜司马佳君,为何还任由她死缠烂打?”
“……为何?”
果然上钩,王勉剑眉飞扬,“这你就不懂了,二郎虽心系于你,但只要县主使出必杀技,他必然妥协屡试不爽。”
“什么必杀技?”
王勉掰着手指头,“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县主使出这三招无往不胜,谢二郎立马认怂。话说逍儿不知道当年司马佳君追二郎也多彪悍,若不是你出现,连我都以为这对怨家最终会配成一对,毕竟好儿郎也怕痴女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