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顾不得胸口钝痛,亦不及擦试脸侧流下的血迹,旋身自跌落处跃起,无数刀戟刺中她原先落脚地。手中冰魄在空中出击,围着她的鲜卑军所持兵器齐齐断落,她在跳跃中亦不忘顺手将围困师弟的鲜卑军致命一击。
冰魄化作白虹,鲜卑军应声倒地,包围圈出现豁口。吴痕抓住时机,长鞭勒住外围一名鲜卑军的脖颈,手中使力,身形借力跃起。
李逍一剑刺穿欲砍断皮鞭的敌军,助力吴痕冲至面前。师姐弟再次合体,二人俱是鲜血染甲,互相默契地对视点头,并无多话。
此时独自面对慕容洛的谢戡渐感吃力和勉强,他凭着强大的毅力才让自己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来。眼见对方出枪越来越快,变化无穷,自己的反应似乎总慢了半拍,身上被长□□中划破的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鲜血仿佛受到高热影响,流过的肌肤愈觉滚烫。手中银槊一番提、掳、拦、环,仍不能阻止长枪逼近。太阳高悬天空,阳光刺的人晕眩,下一刻腰侧一凉,缠着绷带的伤口被戳破,血渍瞬间湿透了衣裳。
他整个人被疼的精神一振,银槊及时挡住下一枪,兵器相交两匹马交叉而过,下一刻二人同时拨转马头,银槊与长枪再次相交。
李逍眼见谢戡腰侧染血,知道旧伤崩裂,有心上前帮忙但自己和师弟被鲜卑军围住绞杀,分身乏术。身边晋军被鲜卑军冲的七零八落,战场形势对她们越发不妙,周遭俱是叫嚷声、嘶吼声、金属撞击声,她隐约听见有号角声传来。
初始以为自己杀出了幻觉,可斜刺里传来的号角声却越来越清晰,她在杀戳中忍不住问:“师弟,听见了吗?”
吴痕浑身是血,已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他这人一向内敛少有激动,此时却扬起嘴角嚷道:“师姐,你没听错,是王六哥来了,他来救我们了。”
话音方落,仿佛为印证他的话,大批晋军从鲜卑军侧翼快速冲了过来,鲜卑军的阵型立时被冲乱。
面对又一拨晋军从天而降,鲜卑军的心态彻底被打崩,刚刚积蓄起来的信心和优势再一次垮塌,所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鲜卑军兵败如山倒,溃败一发不可收拾。
局势扭转,亲军被周遭军士影响,被晋军铁蹄冲散,慕容洛不得不面临以一敌三的局面。这三个年轻人武功各有所长,单打独斗或许处于下风,但三人合力不容小觑。
慕容洛发现三人中吴痕实力最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手中长枪四两拨千斤挑开谢戡的银槊,回马枪击退李逍的进攻,棍身缠住吴痕的皮鞭猛一使力,吴痕皮鞭差点脱手。
吴痕不原撒手强提一口真气,慕容洛单手握住长枪,皮鞭在空中被扯紧。吴痕的内力显然不及慕容洛,李逍眼见吴痕马上身体被皮鞭扯得完全前顷,被慕容洛击退落地的转身再次欺身上去。
慕容洛催促身下坐骑移动,枪尖对着吴痕脖颈刺去,吴痕侧身让过,却发现皮鞭缠住了自己。原来这才是慕容洛的本意,下一刻长枪翻滚着挑起,吴痕被皮鞭勒住脖颈,他不由手将皮鞭往外拉试图挣扎。
可慕容洛不给他机会,李逍攻的再猛,谢戡的银槊再有威胁,他只需扯动枪尖,将吴痕挡在面前,这二人必然投鼠忌器自动撤回兵器。
他就这样猫逗老鼠,终于引来李逍的奋力一击,冰魄化作一道闪电,他操控身下坐骑往后退,提起长枪迎接这一剑雷霆万均。
由于长枪扭动,缠在吴痕颈项上的皮鞭愈发收紧,他整个人也跟着被提起。李逍从天而降的这一剑眼见是奔慕容洛而去,中途却诡异变了方向朝皮鞭划去,她使了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但慕容洛临敌经验显然更足,完全预判了她的预判,随着手中长枪略撤,冰魄未能划断皮鞭却差点划破吴痕的前胸。
她急忙收剑,擦身而过时忍不住叱道:“想不到你这么卑鄙!”
慕容洛一向面如平湖胸有惊雷,未料却出言回怼,“你就是这么回报自己的救命恩人,以怨报德?!”
李逍手中冰魄隔着吴痕频频出招,忍无可忍道:“闭嘴!卑鄙确实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救我却也囚我辱我,恩怨早一笔勾销。你找来西山四皓杀我时,可曾想到他们会被我反杀,想到我会回来寻仇!”
慕容洛手中长枪虚晃,将李逍攻势一一消弥,表情不屑地勾起嘴角,“四皓被你反杀是他们技不如人,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但没一个有这能力!你也不行!你会亲眼看见自家师弟死在我手里,下一个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