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啊,可是这人在晕倒之前说什么不能送医院,不要报警,还说危险什么的。”
“你小子,这你都敢捡回来,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卫民有些气结了,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不是,下令救人的是周回,有本事您骂他去,干嘛老抓着我不放啊?”
关于今晚救人这事情,高逸帆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他妈冤了,这卫老头子怎么就只抓着他一个不放啊?
卫民是滨海医院的退休医生,退休后闲不下来,就在老贺海镇上开了一家小诊所。
镇上的青年打个架斗个殴什么的,受伤都爱去卫医生那儿包扎。
这老头儿人狠话也多!每个去他那里包扎的小青年,就没有一个不挨老头儿骂的。
老头儿还爱在包扎的时候下狠手,怎么让人疼怎么给人弄,恨得那群爱惹事的小青年们个个牙根痒痒的,但恨完痒完了,下次受伤还是去找他。因为卫老头子除了爱骂人,从来不对谁刨根问底过,是个很讲江湖义气的老头子。
这边卫老头子的家什计刚刚收拾完,那边敲门声就响起了,高逸帆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趿着刚换下来的拖鞋赶紧去开门,不能再跟卫老头聊了,聊不下去了都。
门外的卫晚生:“帆哥,给!这是我从老头子那儿给你偷来的米!”
高逸帆:“……”
卫民:“……”
卫晚生:“呃……咳咳……爸,你怎么还在这儿呀,那人伤得很重吗?”
“死不了!什么时候醒了喊饿就给点吃的。”卫民拎起自己的医疗箱,恶狠狠地瞪了屋里那两个不省心的,“一天天地就知道找事儿,正经事不干一件。”
“爸——!”
卫晚生正想驳嘴,但却看到帆哥不停地给他打眼色,他赶紧点头哈腰地给卫医生拎了包,“爸,您慢点走!爸,您宵夜想吃点什么我给您买去!”
“哼,我想吃仙丹!”卫民给出了一个“菜名”。
“呃……那个的话,估计您得自个炼去,宵夜档他不卖……”
送走了卫家父子,高逸帆进了浴室,他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身上白色西装外套上的血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踱回房间,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迷中的男子,又扫了眼椅背上搭着带血的衣物。
“靠——!”
高逸帆直接放弃了收拾的念头,他只想找个大袋子把这些通通都装好了扔出去!这货应该能赔得起他的一套西装钱吧?
高逸帆闲来无事坐在地上清点了一遍从受伤男子身上扒下来的物品。从穿着来看,这人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就那只手表,少说也值个二三百万的,但前提是,那得是真货!
或许还能送个干洗店?高逸帆掂了掂手里的西装,但马上又放下了,决定还是等这土豪人醒过来,直接让他赔钱!
这人要是个假壳子呀落难少爷什么的,没钱赔么?就在那辆大G身上拆几个小零件!就刚刚周司航开回去的那辆大G,看那配置,不出意外的话,也值个百八十万的,哼哼……
“呵——”蹲在地上的高逸帆突然就笑了,他发现他现在真的好无聊啊,都无聊到研究起了如何让一个受伤差点挂掉还来历不明的男子赔他钱,就因为他把自己的白色西装弄脏了!
高逸帆回头看了眼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虽说这人现在是平躺着的,但也不难看出那五官轮廓的立体分明。
哟,长得还挺人模狗样的!
但是,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年纪轻轻的就招人捅刀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惜了这一副好皮相!
卧槽——我这是在想什么呀?高逸帆打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认命地站起身,用袋子把自己的白色西装外套,还有他捡回来的那名男子的衣物装起来。
收拾好一切的高逸帆仍没有睡意,他最近严重失眠。为了筹备告白仪式,兴奋了好几天的他都没睡过一个好觉,可结果呢?车买好了,鲜花也买好了,没等他开口,肖南跟人跑了。
烦躁一起来,就让人很不安。高逸帆走出阳台,望着外面灯火辉煌的滨海不夜城,心头一阵发堵。
随着政策方向的转变,滨海城近两年正在一步一步崛起,新的楼盘一栋一栋建立;海堤路也在不断延伸,向着东西两翼一直往前开拓;八车道、十车道的旅游观光路线逐步铺设完毕;连接新旧城区和邻区的两座跨海大桥仿佛一夜之间被人立在了海面上。
就在这阳台上,高逸帆无数次看到了滨海的未来——必将繁荣昌盛!
可滨海这样的发展势头为何肖南看不见?说什么在滨海没有发展空间,所以要离开,跟着认识不到两周的跑车美女走了。
“呵——或许,你只是不想跟我在一起罢了!”长久压抑的人喃喃地说出了埋藏在心底里许久的那句话,突然就笑了。
肖南跟他以好兄弟的情分在一起三年了,这三年来他一次两次的尝试着向肖南靠近,可是那人却一直在后退,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有他自己不想承认而已。
阳台的躺椅底下藏着烟盒,烟盒里的烟已经被抽空了,无烟可抽的高逸帆站了起来,他好像该睡觉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无所适从的高逸帆下意识地走进了客房。
躺在客房里昏迷不醒的男人一动不动的,高逸帆就这样借着微弱的火光对着眼前的陌生男子道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