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是个上神！把自己搞得跟个杀红了眼的怪物似的成何体统？！你这样，跟那些妖魔鬼怪有何分别？！”

闻言，莫上松眼中的怒火顿时熄了一半，咬牙切齿地把脸别向一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这么想月一死，说是因为他是魔尊，实际还不是因为无衣！”

“你！！！”

心思彻底被戳穿，莫上松理屈词穷，只能恨得牙痒痒。

“如何处置月一你我说了都不算，必须带回去由天尊定夺。”

此话一出，初心和莫上松都各自有了各自的顾虑：

一个担心天尊要了月一的命；

一个担心天尊饶去月一一命。

无论如何，如此僵持不下也终归不是办法，即便再不情愿，两人也只得听文毓的。

回到天界，几人兵分两路，莫上松带着月一去了神尊阁，而文毓则带初心回了千月殿。

去千月湖边看守月一之前，初心也曾来过天界，当时给她安排的住处也是千月殿，可彼时的她一心想要早日飞升，并未对此多加留意，此时回到这里，在浅观一周这偌大的寝殿后，她竟发现——说是千月上神的寝殿，可殿内却丝毫没有木无衣生活过的气息。

文毓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无衣她常年呆在浮沉幻境，很少来天界，所以这寝殿啊，确实没几分她的痕迹。”

初心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之人，不禁发问：“师父，我和姐姐......是不是长得很像？”

听到这个问题，文毓顿了顿，神情染上一丝哀伤：“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初心看着镜中的自己，默然。

从收初心为徒起，两百多年来，师徒俩一直都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此时突然这般忧伤，文毓实在是不习惯。

他释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别想太多。

“师父，天尊会如何处置小月光？”

“这个嘛......”

文毓只道天尊的心思无人能懂，是杀是放，都不一定。

听他说天尊有可能放过月一，初心多少放下心来——她没有以前的记忆，对如今这位天尊可谓是一无所知，他会如何处置月一，她本是心中无底，但认真想来，先不说月一如今法力被封，连下界的散仙都不如，就单说月一的命是木无衣以自身性命换回来的，光凭这点，天尊应该都不会杀他。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万一天尊给他来点天雷刑罚什么的，虽说月一是死不了，但就怕他身上那点仅存的木无衣元神会被打散......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干等：“师父，你能带我去神尊阁吗？！”

文毓：“你想去救月一？”

初心点头。

文毓转身朝茶案走去：“他一个魔族，你管他干嘛？”

初心跟着他道：“他......他毕竟救了我一命。”

文毓轻笑：“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如何救你，救你的是连理~”

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初心愈发心急：“就算是连理，也是在他驱使下的连理，当时我命悬一线，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驱使连理啊！”

文毓在茶案前坐下，翻了两个杯子，提起茶壶，慢悠悠地往里斟茶：“那连理可是无衣亲手打造的神武，即便你不驱使它，它自己也有灵性，懂得关键时刻护主。”

初心也跟着坐下：“可严格说来，我并不是它的主人，它根本......”

文毓：“说实话！”

他将斟好茶的杯子置于初心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第一次见文毓表情如此认真，初心顿时没了底气。

文毓觑眸：“你该不会是...对他......”

“他身上有姐姐的元神。”初心放弃了，选择跟他明说。

文毓：“什么？？？”

文毓傻眼，

疑惑多于惊讶。

“姐姐没有死，她留了一缕元神在小月光的身上。”

闻言，文毓沉默着喝了一口茶，然后将杯子放下，欲言又止。

半晌，他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无衣的元神在他身上？”

“所以师父也知道？姐姐的元神确实在他身上对不对？”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初心解释，说莫上松曾与她说过一些木无衣和月一的事，她见月一的外貌同他描述的大不相同，反倒跟木无衣更为相似，而木无衣留在月一体内的那股力量又遇强则强，压制之余又可守护，异常的生动灵巧，加之月一又在梦中见到过木无衣，因此她猜测那股力量并非单纯的禁制，而是木无衣的元神。

听完她的一番话，文毓似是松了口气。

看他的反应不对，初心心里没底，试探着问：“师父，我想的...对吗？”

“......你啊，别想太多了，也不用为月一担心。”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安慰她道，“天尊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真的吗...？”

“为师何时骗过你~”

看着文毓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初心始终不太放心。

“行啦，放宽心~”文毓拍拍她的肩膀，起身，“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