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多少?”
“五六十人。”
能出这些死士执行一次刺杀的绝不是等闲人物,八成就还是那三个。
有些人已经嗅到苗头,心生退意,不想掺和了。
江国公道:“这么大手笔,是想要置人于死地,怀川公子只带了一个人就能全身而退?也不想着查查背后之人是谁为自己报仇?”
绕了两下手里的袖子,林怀川面无表情。“我从不与人结仇,若真想杀我,必然是还会再来。”
大理寺卿:“结果呢?”
“没来,怕是找错人了。”
大理寺卿:“公子说笑。”
惊鹊再厉害也不可能带一个拖油瓶,杀五六十人,只有一种可能,本就是没多厉害的人,他们不是最出色的刺客,只是为了陷害的弃子。
小皇帝开口:“有什么信物和特征吗?”
“没有,当时就搜过,什么都没有。”
大理寺卿问道。“怀川公子可有人选?”
江国公哼笑一声:“自然是谁得利,或者是谁不得利,这还用问吗。”
这个屎盆子,到现在为止一定是扣到了最合适的位置。
那就不是这个人。
靠向皇帝、没有谋反的江家只是争权,实际上当时江国公的消息只有林怀川靠向皇帝,他谋反成功不可能得罪干净武将还要得罪干净世家和读书人,一定还需要谢家稳定朝纲。
太妃知道江家心思,但其他人都不知道,可是行为的结果不会变。
五六十人杀不死两个,朝中也只会觉得是母子一心陷害太妃。
但实际上他还没有十拿九稳站队,太妃这样做太冒险了,如果行差踏错,谢家与她无缘。
她不应该,或者是这个刺杀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正确的站位。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
林怀川对上珠串背后的眼睛。
没有证据,直接叫他指认,这样的程序可不够公平公正。
家宴无非就是一个试探。
“公子真的不知吗?”
“不知。”太妃的人不知情况,江家的人没做过,就一再相逼,想要逼着他指出他的站位。林怀川轻笑一声。
“公子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群不知情况的公鸡斗来斗去,上面操纵木偶的人看的应该很得意。林怀川看了李樾一眼,二人视线相对。
这是太妃给皇帝递的刀,一拍即合的局,一边给皇帝江国公的把柄,一面让朝臣以为是皇帝授意江国公陷害小王爷,又能把皇帝摘出去。
一个不可能拒绝的对皇帝有绝对好处的局。
过了这村没有这店,小皇帝这样轻易就入局了,看来就是没把太妃母子放在眼里。
江国公:“没有任何线索,这如何查?”
谢家主:“有完整些的尸体吗?”
“有。”
那尸体抬上来,一掀开白布,太后忽然睁大些了眼睛,仿佛下意识看向江国公,手稍稍用力,好像下意识躬身离开了一点座位。
小皇帝问:“母后怎么了?”
太后瞬间回神坐正了身子。“没什么。”
底下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个个都是人精,怎么会不明白。
这下子这锅可是真真切切扣到了江国公身上,但看不是太后授意。
江国公到底稳得住。“快查查,这人是何来头?”既然已经知道那人手伸到了江国公府,顺藤摸瓜才最要紧。
小皇帝只说了这件事要严加查办便匆匆退朝。
江国公拦了林怀川想解释:“怀川啊,有些事不是只看表面的。”
“我知道不是国公。”林怀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知道是谁,但是没关系,只是朝堂博弈而已,我不在乎。”
“啊?”江国公如同被人在脑袋上砸了一记重锤。
“活人不及死人香,怀川虽无一身武艺,但也算小有才名为百姓谋过福,虽死!但!重于泰山!”拳头紧握,眼神坚定。
江国公动作一滞,反应了半天没明白这时候让人暗杀死了对百姓有什么价值,但既然名士,自然是有他看不到的深度。“呃,是。”顿了一下。“是。”
“怀川告退了。”
“慢走。”
说是慢走,真挺慢。林怀川在想什么契机让他们改变了策略?‘本来皇帝太后应该是要先打太妃的,为什么所有人集火江家?难道是知道了江国公要造反所以一致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