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之后摄政王带着随从出来。
侍卫又絮絮叨叨。“主子不该给承诺。他若要主子通敌卖国呢?”
“他若是真做了,便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束手待毙,朝政之中挣扎的人,哪有几个纯良的。”有些事要做,就一定要放弃一些东西。
“可主子,他答应的是不是太轻易了?”那承诺没有限制一听就是无法兑现的,林怀川那样的人会上这种当?下属忧心他还有其他目的。
摄政王猜想林怀川应该就是纯粹的不想死人,灵巧地翻过包房窗户到了最下一层。“这事达成对我们都有好处。”
“主子,我们已经做了……大可不必这样怕他们。”侍卫很不满,他们在国内谨言慎行,在国外可是一国脸面,还要被一介草民拿捏。
摄政王跳下院墙拍两下墙体,又看自己一身灰白像是过街老鼠,掸了掸衣袖。“什么事都要做好可能失败的准备,和谈不成战事再起就是几日的功夫,其他的计划全乱了。”
下属感觉这次动手像是有点不对。“国内广山王是不是有所察觉?从前好像不是这个计划。”
摄政王府中有一个相貌相似的替身应该不会有人能发现。
但总归心里有一个疑影。
“主子办完了事,还是赶快回去为妙。”
林怀川又叫了几道,同惊鹊一起吃了,没有回府而是去了戚澜那。
戚澜正逗小登,听闻有客来临出来一迎便看见林怀川罕见地打扮齐整,震得他一怔愣:“怀川快来。”
小登喵喵叫着伸爪子爬到林怀川肩膀上蹭蹭脑袋。
戚澜笑道。“看来还是最喜欢你,我养了她几日还是不亲我。”
“久了便记得了。”林怀川两眼放光。“你这里很不一样。”谢家林家都是书生,他有点拳脚功夫都是自己照书学的,宁夫人也不教教他。“你既然近期都在邬都城,不如抽空教我武功?”
“怕是你吃不了这个苦。”细皮嫩肉的,晒两天都脱皮了,再者文人嘛,光着膀子怕他接受不了。
“我知道,需要童子功嘛,但我应该还是有一点点的。”林怀川抬了腿,来了一个后空翻,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柔韧程度,舞蹈和武术略有相通。
戚澜没想到养尊处优的小公子也能有这样的本事:“好,那每日来我这一个时辰,我教你。”
副将捧着水盆和布巾来,笑道。“怀川公子好大面子,我求了将军许久他也不肯教我一招半式,这可是他连过三关才求得的秘籍!”
这可让人来了兴趣。“什么连过三关?难不成,你那师父是太上老君?”
“一层机关,一层毅力,一层力气。都过了师父才肯收我。”
“旁的我倒是不好奇,这力气。”戚澜看着不像百战百胜的武将,他并不魁梧,但也不瘦弱,真要说,是靠近武将的书生一样,但是不通文墨。
戚澜把大缸举起来,约莫得有三四个人才能挪得动,但他一只手上上下下移动,脸不红气不喘。
“哇!好厉害!”
副将在一旁喜滋滋炫耀:“这算什么厉害,将军的刀有三十斤,徒手举鼎虽不能及,数百斤是不在话下!”
林怀川眼带钦佩,戚澜面色微红。
从小就是白斩鸡的人,看看自己细条条的胳膊好羡慕粗壮臂膀。
“那我想看你舞剑。”林怀川拄着下巴笑眯眯。
戚澜自然不会拒绝,在记忆之中挑了好看的一套剑法,是个花架子。
枝头的翠叶和着剑气一同飞舞,打着旋,飞到蓝衣人腿上,慢慢滑落在他身边。
副将匆匆跑来打扰:“将军,公子,陛下有旨来了。”
林怀川也不想掺和。“那我便回避一下吧。”
戚澜点点头跟副将一起去了前厅接旨。“如此事关重大让王公公亲自来了?”
“确实事关重大。”
戚澜单膝跪地,王公公没带圣旨,只有口谕,可见事情紧急。
“陛下有旨,戚将军护送谢大人和小谢大人及太医院众前往清州,明日启程。”
“臣领旨。”
戚澜也是陪着陛下数年的人,又是陛下如今最得力的,王公公看他作小辈,多叮嘱两句。“戚将军,此次疫病陛下所言定是人为,所以才派你前去,此行多加小心。”
戚澜心中一暖。“下官记住了,多谢公公提点。”
“还有一件事。”王公公贴在戚澜耳边很近。
屏风后的人走出。“怎么了?”
戚澜低头眨眨眼,唇抿成一条直线。“清州疫病,让我和谢家两位大人一起去,明日就走。”
林怀川有些不高兴,他一个人闲惯了,听见上班就觉得烦,像玩偶一样僵硬着走了两步一下坐在凳子上。“刚要拜师学艺呢,师父就要走。”
戚澜蹲在他旁边轻轻摸他的头,获得蹭蹭,忽然觉得不是猫像主人,而是主人像猫。“不算你是弟子,你若是想学全套,我也不舍得教。”
林怀川哼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拧着袖子有点不舍。“如此那我就先回去看看舅舅他们。”
“回去吧。”
林怀川低头摸摸蹭到他脚边的小猫:“拜拜喽,耶耶走了。好好跟爸爸过,你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小登并不理解,只舔了舔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