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对峙,人人都知道了小王爷府里藏了金国人,借刀杀人要夺位。
泰安殿
小皇帝今日心情甚好,除了一个心腹大患,这个弟弟,再也没有继位的可能了。“陛下,国公求见。”
王公公将江国公带进来,江国公却没有说请安的吉祥话就直接跪下磕头。
“舅舅这是为何?”小皇帝放下茶盏摆正了身子。
江国公叩首,只能看见腮帮子的松垮的肉在动。“陛下,臣绝无僭越之心,陛下这是忌惮老臣了吗?老臣可是你亲舅舅,与陛下江山社稷毫无干系,为何陛下如此猜忌?”
小皇帝忙将他扶起来。“舅舅哪里话?朕自然是信舅舅忠心的,那审问之人现在也没有吐口,大约是被人算计,与舅舅无关,再者下狱的有几个是姓江呢?”
“可是。”那都是除了姓江之外所有的核心人物,那几个姓江的倒是无关紧要。一个广元台坍塌毁了他半辈子心血。
“舅舅安心,江家也不是没有别的人才了,其他人可是摸到了别的门路被朕叫停了,舅舅今后做事,可一定要谨慎小心才是。”再者,朕这台子坍塌,这钱总不能在国库里出吧?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江国公抿了抿唇叩首。“谢陛下。”
出了殿门江国公的家奴又问。“老爷,可是陛下逼得更紧了些?”
“他从前借着江家势力的时候就布下暗棋,一箭三雕,宁家的掌权史更长,与朝中武将大多交好,与谢家也要好,借我的手害了宁家又与谢家对立,谢家也无兵权可依,鼎盛时还好,如今江家在武将之中备受冷落,他又将一部分军权夺走给了戚澜等人,让江家人再去管些有钱的肥差,两边都寸步难行,一点一点逼我。小时候端庄可爱,怎么长大就变成这样铁石心肠大逆不道了。”江国公无奈地叹气。
家奴为他递上一方素帕。“老爷本无此心,可陛下不信啊。”
“若是从前我还能忍一忍,等一等,也许结果不会那么快。可现在,我怕啊。”江国公住了口,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谢家
莫惊春看谢玄易的伤如何,枕在她腿上上药。
林怀川看了也上去躺另一边。
莫惊春道:“这次是多谢戚将军了,不然绞进去,一定会被剥下来一层皮。”
“是啊。”谢玄易。“小王爷府里搜出来金国人的东西,和济州营的细作有关,又有边境扣下的亲笔密信,这一遭是翻不了身了,通敌买国,终身圈禁。”
“说不定啥时候就没了。”一个人的床,虽然很大但属实有点拥挤。林怀川道。“你走开!”
谢玄易把他的手打开。“你怎么不走开!”
很无语就是。
“都滚!”莫惊春一边赏了一巴掌,又掐着两颗头滚一滚腿,还挺舒服。“两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幼稚。”又对林怀川道。“他身上有伤,你就不能让着点?”
二人停止争宠。若是这里还有一个谢玄吟,他们是争不过的。
谢玄易:“小王爷也是糊涂。”
莫惊春:“你真以为光是他糊涂就行了?”
林怀川:“咱们这位陛下最喜欢的就是打心理战让别人自己做错事了。”
“啊?不能吧?”
谢玄易一脸单纯。
林怀川一向鄙视他的智商。“谢家如今为他做事还要被猜忌算计,你倒是挺热衷给他干活。”
莫惊春喝了一口林怀川带来的奶茶,咂咂嘴:“现在谢家是没本事推别人上位了,若是改弦更张,吐沫星子能把你们淹死,可不得只能死心塌地了。”
谢玄易:“谢家毕竟还树大根深,总会有些忌惮,要动也不能一下子就连根拔起。”
林怀川自然之道世家豪族最后都会灭亡。“还树大根深呢?纸老虎而已,这样的皇帝,会让谢家继续存在多久。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有敌人我们便有利用价值,没有了,谢家还有这样的待遇吗?皇帝和谢家已经达成联盟,暗中相助是谢家一贯传统,太后、国公和太妃还在想着让自己没有能拉拢谢家的底牌如何在我身上拉到谢家的投资。”林怀川认为小皇帝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只要他有办法让小王爷正大光明地死,谢家就会帮他。如今已经完成了八分了。
莫惊春:“所以,只有陛下是冲着你来的?但陛下有意针对,谢家为什么还要跟随?以前的小王爷也许更名正言顺。”
是不是真心冲着林怀川另说,但。“土木堡战神还名正言顺呢。有意针对,总比日后站错了队真的清算要好,暗中相助别人,若是别的皇帝还好,若是他,便把满朝都杀了也不会留谢家。他爹想必也是这种想法,宁家之事,也绝不是偶然。”
谢玄易也没心思乐了。“既如此,日后又要如何呢?”
“走一步看一步,这小皇帝不能用常人想法揣测。反正现在还用得着。江国公过去是有些想得太多,又不是什么群雄并起的乱世,他这时候想造反,脑袋瓜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今日江国公过去,想必是有了危机感试探一二,之前济州营被夺,重新发展势力不现实,但这老狐狸是能沉住气的,怕被一锅端,应该是会消停一段时间。小皇帝办事的路子,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实实虚虚、虚虚实实,风浪马上就会卷起来了。我们都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小王爷基本倒台,那就是母子舅甥之争了,太后势弱,一定会放弃原来的一石二鸟,抓住最能抓的利益。
林怀川又向莫惊春道。“我得赶紧走,不然怕是太后赐婚咱们俩的旨意马上就下来了,她现在真的很急了。”
莫惊春点头,他确实不适合继续在这,谢家主也会有牵制。“林伯父,知道那香能治你的头痛,说是要帮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