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子太多了。
大家是聪明人,都不敢赌。
而后不过半月,谢家主与陛下有一次小规模冲突。
谢家不再让权,一有异动,满朝劝谏。
又过一个月,一道旨意从宫中出来。
还有数百卫队。
宣旨的是王公公,护送的是戚澜。
一份任起居郎的旨意,将还在被子里的人毫不客气地带走了。
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震慑加威胁。
谢家林家已然乱成一锅粥,林父数年踏不进去的门,今日终于进来,一同来的还有戚澜。
悄咪咪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林父来回踱步踢踢踏踏敲在众人心上。“这孩子也不递个话出来,平白急死人了。”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想办法才是正经。”谢家主想确认林怀川的安全。“你在陛下身边近侍,可有什么消息吗?”
戚澜放松的下巴下意识用力,上下牙磕了一下道。“这我也不知。八成还是平衡朝堂。”
谢家主摇摇头,他做官做了几十年,深知一句话,要是觉得君王做的表面就是全部,那就离死不远了:“绝没有这么简单,若是结盟何须如此弄得人尽皆知。”
“既然是做交易,陛下想要的不就是平衡宁家江家势力,除掉小王爷这个隐患吗?若是需要我们,帮趁着就是。”林父如今豪横起来了,他也算是畏畏缩缩清流了十几年来。“不管如何,只要怀川想,我这个做老子的一定都帮他做到。”
“这时候知道你是他老子了。”谢家主看不上这个胆小如鼠的文臣莽夫,但是还是知道他疼儿子的。“商量完了,送客吧。”
林父故意气他。“谢大人,再怎么否认我也是他亲爹,他成亲的事也是要在我这办的。”
“你!”谢家主一挥衣袖,很像有辱斯文。
人质在手,谢家不再动作,小皇帝也消停了一阵子。
诡异的平衡宁静在前方罗洞山再次被打破。
山体崩塌了一点。
因为江家也想要这一杯羹。
如果拿不到,岂不是放虎归山,让对方有了资本和自己对抗?而且还有血海深仇。
宁家亦是戍边多年死守此方国土,未曾料到江家如此不要脸。
江国公联合户部人手,延后了他们的钱粮,甚至是说被山匪劫走,迫使他们向百姓借,但那里贫瘠,不可能借出大批军粮,户部又一再推脱,宁家手下的兵,也就是原五路兵马组成的新兵爆发了矛盾,原本吃细面的吃了糠,如今连糠都没有了。
他们不服宁氏这样偏远山沟里出来的,更嘲讽清州百姓,矛盾越来越大,凿渠被搁置了。
各部官员认为前山防守还需要百姓,不能失了民心。
但总不能换了全军,调动繁复,那就换一个能约束的将领。
这是一个烫手山芋。
小皇帝:“诸位爱卿有什么见解?”
“臣举荐戚澜戚将军。”
江国公又抢先道。“臣再自荐。”
“舅舅,这可是个苦差事,若是做的不好了会被攻击,长时间干旱的百姓,看到希望又破灭。”未尽之言大家都明白。
朝廷信誉轻微破产,解决是一个棘手的事。
江国公心中清楚,这背后未必没有小皇帝手笔。
“老臣知道,但老臣在京享福多年,也该为百姓尽心,还望陛下成全。”
“陛下,罗洞山百姓野性难驯,江国公去了可能更会激化矛盾。”宁深不放心,再次争取是驳小皇帝的面子,只能另外找补。“不若,加派一名文官监督。”
小皇帝点头。“江国公去罗洞山督查凿渠。原本的人调回来,去别的地方驻守。谢良最近派去那,督查就由他来办,必要时他自己便宜行事,文官手段百姓总是更能接受一些,还是要安民心军心为主。”
“谢陛下。”
宁深也放了心。
算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江家连受训斥,还丢了济州营,如今补了一个清州,也算是给了脸面。
宁家这阵子有些得意又将根基夺去,大事又需从长计议。
谢家刚被抓了人质,如今又给了权柄甜头,甚至大过江国公,难免让人膈应,谢家与江家的关系便不能亲近太多。
天家风范,生杀予夺,一人之手。
五月初八是林怀川新婚,但第二日就被召进了宫。
回门那日林怀川和新妇、江国公夫妇被迫留在宫中回门。
大家都行色匆匆,在天翻地覆的变化中求一个容身之处。
然而新的人物开始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