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善心得到了回报,他们在外打听的伙计,被人看中求助做些活,在那找到了金国皇室才能用的图腾。
谢玄吟又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阿婆,你这是在哪知道的这张图?”
一说,那寡妇就开始抹眼泪。“是在我小儿子死的时候,他胸口有一张纸。”
谢玄吟嗫喏半天,有些不知所措。“抱歉,节哀,您小儿子是怎么死的?”
女人举着帕子回想。“很多年前来了一群人,他们就问我儿子是哪里找的,小孩子玩的,我哪里知道,他们竟然活活把他打死了。”说完又掩面痛哭。
“是官府的人?”
“是官府的人。”
问不出就打死,也许是阻断别人查到什么,这件事其中牵连的必定很大。
“男孩子都死了吗?”
“基本上。”
看来就是刻意了。
“这张纸,您还能想起什么吗?”
女人指着一个方向说。“就是那年来了一个新邻居,一对夫妇和一个女儿,他们那些小孩子总在一处玩,那家就忽然不知怎么搬走了,后来这我儿子出了事,打死的打死,搬走的搬走,结果那个新邻居又搬回来了。”
“搬走了,但是又搬回来了?”倒是很可疑。
“那家女人疯疯癫癫的,很多年了,成天抱着凳子哭。”女人面色带着怜悯,她早早做了寡妇,儿子后来也被打死,无依无靠,也就是那小姑娘治愈他了。他们两家都凄惨,也互相帮衬许多。
“多谢阿婆。”谢玄吟又觉得她清苦,只能做些刺绣纺织过活,希望能帮她。“你还有其他儿女吗?”
“有的,但是女儿已经嫁出去了,我不愿意麻烦他们,又不是动弹不了了,不用人伺候。”女人眼里带着寂寞和窘迫,她害怕遭人厌烦,给女儿添麻烦,有了些糊口的钱,已经算是姑爷孝顺了。
“老人家保重。”
谢玄吟带着人那院子,见到的便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一番了解才知道,那老妪,并没有那么老,她不过是四十几岁。
“四十六?!”
那身子已经有些佝偻的男人道。“是,我夫人已经四十六了。其实也不算我夫人了,我与她是原配,她同我和离之后再嫁,生了个儿子,在那家过得也还不错,但是我。”男人开始哽咽。“我对不起她,当初母亲觉得她生不出儿子,要我同她和离,母亲苛待她,我也认了放她走,但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们有个女儿我疏忽照顾,便丢了一阵子,我母亲岁数大了,惊闻噩耗去世,她也因为这事疯了,那家人治了一段时间没好,便不要她了,我将她接回家来养,也是吃了许多药都没有起色。” 谢玄吟看着旁边抱着石头墩子的女人道。“心病还需心药医。”
男人用抹布一样的衣裳擦了眼泪,带起一点灰粘在脸上。“是,后来女儿找回来了,就好了些。”
“找回来了?”这失踪的孩子能找回来的可不多。两人对视一眼,这里必定有事。
“是,但是这孩子命不好,留不住,便又跌湖里淹死了,她就没有清醒的时候了。”男人看女人疯疯癫癫的样子,他这十几年一直都在愧疚中度过,也曾想过,抛弃一切走,可是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
“天意弄人啊。”谢玄吟将怀中纸拿出来给他看。“这图你们孩子都见过吗?”
男人说的很痛快。“见过,当时他们那些小孩子都觉得好看,都画着玩呢。”
“谁最先传出来的知道吗?”
男人摇头。“孩子们都是散养的,这我们真的不知道,当年那些有牵连的老邻居都走了,那些孩子,现在基本都死了。”
“怎么?”
“有的当场就打死了,有的重伤抢回来没几日也死了。”男人把咯吱咯吱作响的椅子往下锤了锤,不好意思地笑。“当时剩下的几个多数是女孩儿了。”
这话便验证了刚刚两人的猜想。
“如此,多谢告知。”
谢玄吟和明月出了门,两人心情都不不算太好,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一个也算半个主子,纵然不是自己的子民,可都是底层的百姓。
金国也是满目疮痍,甚至因为物资的匮乏和军费的支出,还不如元。
这个小院,干净但没有一样好东西。
街上的一切都显得陈旧,似乎停止了代谢。
“战争耗光了两个国家。”谢玄吟说。
明月点了头,然后说出自己的猜想。“这个小女孩儿应当是当时丢的那个天生帝命的小皇子。”
“那男人没有照实说,她女儿早死了,这小皇子就是后来他们又找回来的假女儿,散布消息之后走了,风声过去又回来了,说是死了八成在某个人手里养着等做辅政大臣呢。”
明月有疑问。“可这都流落民间了,还天生帝命?”
谢玄吟也有这样的迟疑,但是人会自己补全想要相信的逻辑。“哥哥说,许多优秀的开国帝王都是底层出身,也许是天将降大任。”
也是。明月拿过她手中的图腾。“不过想来这小皇子真的极为聪明,当年不过三五岁,能给自己找个庇护之所,见过这图腾记住,画下来便能引人来救他。”
“这图腾应当是在他印象里极为重要的。”谢玄吟嘟着嘴,娇俏可爱,任务加重了,原本是只要知道谁丢的,现在不管怎么样,这小皇子在谁手里也都得查了。“小皇子可能见过的最后一个人,身上就有这东西。”
“金国先皇的衣裳?”明月玩笑道。“总不会是这个爹害怕儿子大了弄死自己这么早就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