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心里有个小人,此时嘲讽地笑了笑。他和高楚楚去玩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老板帮他打好掩护。谁知道这老头嘴上没门,看到好处就什么都说,结结实实把他卖了。
如果他肯借这笔钱,哪怕只借一点,阮星也不会真要他的钱,还会觉得老头颇有江湖道义,就此放他一马。但趋利避害人之本性,老板只是个俗人,所以他不会将钱借个一个没有身份证、看起来随时会消失的人,即使这人现在全身伤又无家可归都是因为自己嘴上没门。
阮星不喜欢这样的俗人,而恰好今晚他的处境都拜这人所赐。虽然是无心的,但阮星心里有火气,他才不管那么多。
阮星满脸惶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然后将东西摊到老板跟前:“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玉佩,我听人说,这种成色的翡翠有市无价,起码能值个五十来万的。偷渡到01城需要十万块,我把这个抵押给你,你借我十万好不好?”
因为城市外的辐射存在,城市与城市间的交通工具需要气密性很强。传统的火车只能用于拉送货物,要保证行程安全,去其他城市只能坐飞机。城市间的交通检查十分严密,阮星没身份证,就需要花很多钱偷渡。
阮星掏出来的是块半透明的紫色玉佩,加上报价,让老板一下想起“冰种翡翠”之类的玩意儿。他心中的星仔向来老老实实,十分乖巧,应该不会拿自己师父留下的东西骗他。可是他也不懂翡翠,要是这玩意儿不值十万,岂不是就亏了?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覆了过来,伸手直接拿过那枚玉佩:“十一万,钱我借给你,玉抵押给我。”
咖啡店老板一惊,抬头一看,这人虽然带着口罩,但眉眼十分英气,总觉得眼熟,像是什么名人,在哪儿见过。虽然想不起来,但看身形和打扮,估计非富即贵,是懂行的人。
“唉!人家抵押给我的,你不许抢啊!”老板不干了。
“借钱谁借不一样?价高者得。弟弟,你去01城用钱的地方多了,我多给你一万,到时候方便周转。”白非池说。
“星仔,我借你十二万!”老板说。
“十三万。”
“十四万!”
两人竞价一样,一直喊到了二十万,老板先不干了:“唉,你有病吧?你和他都不认识,你借钱给他,他回头找你赎玉佩,找不着你怎么办?”
白非池“呵呵”笑了,直接对阮星说:“弟弟,这个人是你熟人?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和我争吗?01城交通查得严,你能偷渡进去,却不能偷渡出来。你到时候回不来了,没法当面和他赎玉佩,你又没有身份证,报不了警,那么就算他不还你玉佩,你又能怎么样呢?”
阮星眨着眼,无辜地“啊?”了一声。
白非池继续装着给他分析:“明白了吗?明抵暗买,你是赎不回这枚玉佩的,这单买卖稳赚。这就是你的熟人,他故意不告诉你这些,就是在坑你。而我不一样,我现在将这些摊开与你说,就是要买你这枚玉佩。我实话告诉你,这枚玉佩市价七十万左右,我最高出到五十万,再高就没赚头了。你如果想卖,就直接卖给我。”
“但这是我师父留下的玉佩,我还想赎回来的……”阮星犹豫着。
“弟弟,别天真了。我和你说过,你离开05城就不可能赎回去的。”白非池说。
“唔……”阮星垂着眼,像是即将卖祖传传家宝给家里人治病一样,犹豫不舍又无奈。
见他动摇了,老板果断跟上:“我也出五十万!星仔,卖给我,如果你有钱的时候玉佩还在,我就把它重新卖给你。”
这番话一出,阮星不再犹豫了:“呜,老板,你真好!那玉佩给你,你现在给我转账?”
白非池则是遗憾地递给阮星一张名片:“这是我电话,如果你们交易失败,可以打给我。”说完离开咖啡馆。
但交易是不可能失败的,老板已经十分上头了。
片刻后,阮星怀揣五十万巨款,坐上白非池的机车后座。
“那块玉佩真是你师父留给你的?”白非池问。
“哪能啊,精品店十块钱一大把,玻璃的。”车速很快,阮星从后面抱住白非池的腰,把脑袋贴在他背上,疲倦地眯起眼。
“接下来送你去哪?去医院吗?”白非池又问。
阮星无奈道:“我真的很困了池哥,你就不能主动收留我一下吗?”
“收留你我有什么好处?”白非池和他打趣。
阮星闭着眼,鼻音拖长着“嗯”了一声,说:“收留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白非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