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即将生孩子给白祈年带来的恐惧大过于一只婴灵划破他光滑的小腹,从他的血肉中探出血淋淋的手来。
他打了个冷颤。
阎玄见他被吓得魂不附体,道:“也不是没办法救。”
“怎么救?”白祈年的语气虽还稳定,但心里是在埋怨阎玄当时知道情况,但并没有告诉他真相。
现在告诉他定是等着看他笑话!
“婴灵误入身体,6小时内服用符水便能解决问题。”阎玄安慰道。
“那还有救……”白祈年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符水熬制要5小时。”
白祈年:“……”???
这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他摸了摸肚子,心理上感觉仿佛变得更大了一点。
现在去弄符水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阎玄话音一转道:“情绪波动越大,婴灵便会苏醒地越快……到时候剖开你的肚子,大罗神仙也难救……”
白祈年克制着心里的紧张,现在告诉他真相的确是明智之举,都在还没回城隍庙,他可能在半路就开始崩溃,“那符水……”
“我一回城隍庙就让傅笙去煮了符水……”
“你真是我的好老板!”白祈年这回终于定了心,趴在桌子上念叨着:“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阎玄打量着白祈年的肚子,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当事人掖了掖外套,动作迅速,并递过来一记锋利的眼刀。
死后在地府还体会了一把为人父母的心酸。白祈年心想他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离谱且悲壮!!
阎玄研究着手里的书看的出神,被白祈年小声的念叨声吵的耳朵疼,“傅笙的符水很快就熬好了,别念叨了……”
“又不是你生孩子,你当然不着急……”白祈年有气无力道,挺着肚子,想死的心都有。
“你生我养,也不是不行……”
这种时候阎玄也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阎玄你……”白祈年恼羞成怒,拿起茶盏就丢他,找不到形容他的词汇。
阎玄接住茶盏,见门口的傅笙端着碗进来。道:“赶紧把符水喝了,不然过了时辰,就得生了……”
“就得生了”这四个字的侮辱性极强。
白祈年深呼一口气,忍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接过傅笙手里的符水灌了下去,但肚子还没有消下去,张口欲言,阎玄打住道:“见效没那么快……”
白祈年委屈巴巴躺床上睡了一夜,次日一早肚子才消了下去,只不过一直打嗝。
这回把鬼脸丢尽了。白祈年一早打太极都变得开始力不从心。
傅笙早上还给他准备了符水,但看白祈年不情愿的模样,转移话题道:“今天还练习画符吗?”
白祈年:“练!”
昨夜没用束灵符击退婴灵,一部分是因为他的运符技术还不熟练,拒绝压迫,从提升自我开始!!
晚上阎玄带他去了废弃的妇幼保健院,整栋楼已经拆除了一半,还有一半完好无损,但内部人去楼空,破旧不堪。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这次白祈年变得沉默寡言。
阎玄看了医院的地图,径直向院长办公室找了过去。一扇扇锈迹斑斑的门,仿佛在告诉他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这个医院是废弃了很多年了吗?”白祈年问。
阎玄:“对外宣称是废弃了十几年了……”
但看着保健医院的一些器材和设备的屯放,不像是废弃很久的。再加上前段时间有流浪狗在这里刨出了一具被掏了肚子的女尸。这个妇幼保健院又被当地的相关部门重新监管了起来,之前的里面里都是无人管控的黑色地带,也不会有人来这边。
白祈年看着院长办公室外走廊墙壁上挂着的照片,陷入沉思,这些图片都是院长和病人家属的合照,本该温馨的图片上为什么没有孩子的身影?“你看这些照片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阎玄双手插兜,眯着眼睛仔细端详着照片道:“这个女人我认识。”
白祈年:“你说的是院长?”
每张图片上都标着何涂院长的名字,一个气质出众很优雅的女性。
阎玄:“嗯,是千万年前流落人间的上古山精。”
白祈年:“和百鬼图有关吗?”
阎玄:“并不是所有的上古精怪都是恶类,河图代表着山中的河流,源源不断地为大地注入生命之水,她滋养人间,是受人间香火供奉着的。但提起河图,就不得不提起她的妹妹洛书……”
白祈年:“她的妹妹洛书也是山精?”
阎玄:“洛书是山川的智慧,在河图的臂弯里诞生,落地成了山神。她在山川中传达着人世间深邃的哲理和无垠的智慧。孕育着世间万物的同时,也记录着那些被岁月掩盖的上古故事和传奇……”
“她本是一本智慧的书,却只书写杀戮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