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岐打了个哈欠,道:“傅笙昨日去调查那个孤儿院,不查不知道,一查好家伙,扯出好几十条人命,你说今天河图会说些什么?”
阎玄气色也并不好,应付道:“大概会先狡辩……”
钟岐:“你说她会不会猜到了咱们会查到线索……我就怕这一趟是鸿门宴。”
阎玄微微闭上眼,闭目养神:“她既然邀请我们去,就说明她做好了准备。”
钟岐瘫坐道:“你说的也是。”
他们出现在风陵渡,河图就该知道这纸包不住火,查到她们的蛛丝马迹也只是时间问题。
白祈年人虽在车里,心却在梦里。早起困难户,上了车一心只想着补会儿觉,他歪着脑袋,无意识地往阎玄那边靠,车颠簸了两下,整个人顺势靠在阎玄肩上,睡得香甜。
阎玄有些不悦地斜睨左肩,落目是白祈年靠的极近的白皙侧脸,视线从他卷翘的长睫毛往下移动,娇俏鼻尖痣,再往下淡红微微勾起的嘴唇。
白祈年蹭了蹭他的肩膀,调整了一下坐姿,咫尺距离拉的更近。
钟岐抬眼往后座瞥了眼:“祈年师弟还在睡呢?”
阎玄抬右手抵着肩上沉重的脑袋,将其挪到了另一边,黑色西服左肩上印着一块水渍。
白祈年的脑袋被磕在另一边的车窗上,虽不重,但他依然被惊醒了。他看着身旁的阎玄一脸不悦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得他不高兴了。
干脆换了一边继续睡。
庄园很大,令人瞠目结舌的繁华,从庄园气派的铜色双开门进入园林,四周绿色的绿植,由远到近,由矮小到高大。
车开了几分钟,才在一处城堡般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门口的管家上前恭候,开了车门:“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阎玄下了车,白祈年紧随其后。
钟岐:“贵客光临,河图也不亲自相迎?”
管家慌忙道:“小姐正在花房中,不知贵客提前登门,所以没有及时迎接,我替小姐给贵客们赔不是,我现在就派人去请小姐出来迎接。”
阎玄摆摆手:“是我们来的唐突,叨扰了河图小姐,花房方便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管家恭敬道:“方便,贵客这边走。”
穿过一片人工湖,水榭廊台,雕梁画栋,一副苏州园林的淡雅美感迎面而来,弯弯绕绕往后一大淡粉色的玫瑰花海。
白祈年惊叹于面前的花海,用手挡着头顶,出门忘带上帽子,现在清晨的太阳光洒在皮肤上只觉得火辣辣。
钟岐:“能在风陵渡种这么一大片玫瑰海,是的烧不少钱吧?”
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合种植玫瑰。
他这张嘴闭口就是钱的毛病,还是因为身旁瞪眼看他的老板总拖欠工资,出差还没有加班费,否则他怎么会对这身外之物,这粪土格外敏感!
河图的花房比他们想的要大,很精美,像个鲜花主题的餐厅。
站在门外往里看,里面种满了各种绿色的植物以及五颜六色淡雅的花。
河图从一大丛三角梅后探出头来,她笑得温婉,脱去手上的手套,擦了擦额头的汗,“实在抱歉,没有亲自迎接。”
“都是虚礼。”阎玄礼貌一笑,打量着花房,“花房很漂亮,我们能进来?”
“当然。”河图大方地笑着,身上的白色绸缎沾上了一些花泥,但依旧很优雅,她吩咐管家准备着茶水,安顿几人坐在花房里喝茶。
“几千年前一别,你依旧是老样子。”阎玄道。
“哪有,老了。”河图道,“我们上古山精虽不老不死,但这些年状态大不如前。倒是你变化模样和从前大不相同,险些没认出来”
钟岐在一旁心想,干了那么多坏事,总得有些因果报应,他板着一张脸就像是上门要债的。
阎玄坐下,道:“也不知洛书近来可好?”
问得突然,也很直接。
河图身体一僵,指尖攥的发白,极力维持着淡然,道:“三千万年前洛书与我一别,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阎玄: “哦?”
河图点头: “嗯。”
管家打断了交谈,将餐盘摆上桌,银色餐盘里牛排与甜点摆放精美。
阎玄将餐盘往前一推,身子微微后仰道:“你觉得我想听的会是这句话?”
河图敛起笑意,“我听不懂您话里的意思。”
钟岐不耐烦道:“您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就不得而知了,孤儿院的事儿,还有婴幼儿保健院的事儿你就看着说两句吧……”
已经知道全貌,他们就等着看河图能演出什么戏。
“阎王想知道的,这顿饭后我定会知无不言,但此刻在这餐桌上,我只想和故友好好叙旧……”河图虽然慌张,但举止依旧优雅,他举着刀叉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嘴角撑不住的苦笑变得模糊。
阎玄微微颔首,眼眸深沉,仿佛在说我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