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救我!他们要烧死我,要烧死我……”
“姐……姐”
白祈年听着洛书痛苦的叫喊声,于心不忍。但想起那些被杀害的女孩,觉得这一切也是她应得的。耳畔混杂着山林之中其他猛兽生灵的悲痛嘶鸣声,他的情绪低落了起来。
面前的火海场景慢慢淡去,暮色翻转成为眼前粉色玫瑰花海,耳畔的呼啸声销声匿迹。
阎玄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海,他一言不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白祈年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神荼搀扶着他:“为洛书感到可惜?”
白祈年摇头:“为那些女孩和长留山那场火感到可惜。”
神荼:“洛书罪不至魂飞魄散,阎玄这一把火多少带了些个人情绪。”
他也没猜到洛书就这样死了,他的桃木剑偏了几分,否则洛书只会死得更快。但要是让他去猜阎玄的行为动机,他有些不敢。
钟岐蹲在椅子上,叼着一根草,就这样看着河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河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钟岐:“……”看她那副样子就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一个时辰前,钟岐从餐桌上离开去寻白祈年,他朝着管家指的方向去寻却没有找到。围着空旷无人的花园走了两圈也没有碰见人影,顿时心生不妙。
白祈年绝对不会在附近,因为钟岐能嗅到他身上恶鬼的味道,可能是心口的伤疤溃烂,会散发出一些味道,普通人闻着只是一股洗衣粉的那种香味儿,其实是恶鬼。
他再往回走,嗅到了熟悉的恶灵气息,顺藤摸瓜寻到了一处地窖。门是锁着的,但这点小事难不倒他,拆了锁推门而入,一阵冷风吹过来。
“这里藏什么玩意了?阴气这么重!”钟岐嘟囔着往里走,以他捉鬼几千年的经验,这里边绝对有什么东西。
地窖内有一丝天光从顶部的圆孔中落进黑暗里,钟岐摸索着下巴,有些不敢相信这空荡广阔的地窖什么也不放。
绝对有些东西!
钟岐开了鬼眼,睁开眼一瞬。
“我嘞个去!”
刚刚空荡没有边际的地窖里挤满了亡灵,灵体一排排地站在地窖里,双眼空洞,齐刷刷地看向他。
他的心理素质算强大,但此刻见到这么多亡灵也是头皮发麻。
“这么多!??这是要开展览馆?”
不得不说这场景比他去西北看的土坑里的泥人还壮观!
藏这么多鬼灵大?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镇家宅?
河图在风陵渡有今天的地位,不可能只靠她拿点微乎其微的善心,多是靠的一些不正当手段,拉帮结派谋财害命也是可能的。否则她一个千万年前被贬到风陵渡的山神,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更别说称霸一方了。
这些亡灵被藏在这里不敢放出去,可能是河图怕她们入地府投胎会兴起轩然大波!这么多亡灵藏在庄园里,对其他恶鬼也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而赵晓梅那些跑出去的亡灵,可能就没有那么好运。灵魂被拆分打碎,就算重塑在一起,也会丢失很多记忆。
这些恶鬼是洛书亲手屠杀?
钟岐不明白她为何杀害那么多的人?巩固地位,非要杀人?
但一个月之内完成因为艰巨的任务似乎是不可能的。
他返回花房,想要向阎玄透露这个线索,不等进门,花房内传来莫打斗声让他加快了步伐。
进了门,只见河图被绑在凳子上,花房一片狼藉。
“你看着她,我去帮阎玄。”神荼急匆匆道,说完人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
“诶!你们找到洛书了?”
钟岐看着神荼离开的身影,又转头看了眼被绑起来还依旧气定神闲地河图,“我劝您还是早日自首,还能争取个缓死。”
河图微微一笑,缄口不言。
钟岐觉得这嘲讽的语气可能还是不够,“地窖里的那些东西我可是看着了,有什么想说的?”
河图还是不语,面无表情,不愿意透露丁点。
钟岐:“……”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他捂着心口蹿起的烦躁的火苗坐在花房里等着,两人干坐着没有一句交流,
不久阎玄回来了。
钟岐热切担心:“怎么样!抓到了吗?”
阎玄看向河图,“嗯。”
河图终于开口了,没了起初的坦然,问,“她还活着吗?”
阎玄缄口不言,手里的血迹醒目。
河图明白了他的意思,木然道:“我这妹妹从小顽劣,是我纵容她,让她犯下滔天大错……”
阎玄觉得可笑:“那你呢?明知是错还故意而为之!助纣为虐?”
河图眼眸平静:“我认罪,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每只恶魔都会说自己有难言之隐,你杀害的那些人没有难言之隐?”阎玄质问道。
河图垂首脸上带着偏执的严肃认真,“若不是他们贪婪,又怎么会落入我们的圈套。”
“可人性本就是这样,贪婪,欲望无止尽,神魔更是如此,甚至会比人贪婪数百倍。”阎玄道。
这就是当神的代价,所拥有的能力越大,更应该去努力克制住自己高于一般人的自私欲望。
河图闭了眼深呼一口气:“我认命,无论你们要如何处置。”
她这样坦然的模样仿佛她与这一系列的事件无关,又仿佛只是处理一番后,又能继续在这花房里忙碌着养护这些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