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呢？”

“疼。”

“这里呢？”

“也疼。”

球队的队医看到啦啦队这边有人摔倒，连忙过来帮着看伤，大家都跟着围了上来。

在简单地询问了几声后，又在她身上按了几下，他皱着眉头，得出了一个答案。

尹雪亮的心提到嗓子眼，看着队医越发凝重的表情，或许这一撞可以让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她满怀期待的等着队医的回复。

队医突然喜笑颜开：“没啥问题，回去擦点药就行了。”

尹雪亮眼里的光消失了。

队医很调皮：“哈哈，小姑娘，你刚才看到我的表情是不是吓到啦？我就是吓唬你一下，我看你们一个个都跳的有气无力，先抑后扬，给你个惊喜。”

尹雪亮拉着队医的胳膊：“大夫，我真的不用休息吗？我觉得我哪里都疼，这舞好像是跳不了了。”

队医微笑着说：“小姑娘，你放心，没事的，不会影响跳舞的，回去擦点药就行。”

尹雪亮倔强的拉住队医不让他走：“大夫，你不用安慰我，我是不是跳不来了，必须休息几天。”

队医面露微笑：“没有这回事儿，你很好，不需要休息。”

导员高兴的说：“那太好了，就快上场了，这时候孩子要是伤了，我上哪儿找人顶上去？”导员指了指其他啦啦队的学生：“你们其他同学也都注意点，打起精神。”

尹雪亮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躺在地上不想起来。导员看她赖在地上，笑着摇摇头，知道她在耍性子，也知道刚才那一撞确实是撞疼她了，所以也不强催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围着她的人很快散了，各干各的去。尹雪亮看了一眼围在她身边的人，那些人高马大的队员里，没有商灿。尹雪亮翘起头，看到商灿正双腿摊开，远远地坐在篮球架下，双手向后拄着，身边一瓶打开的维他命水。

尹雪亮将头躺好：“切，冷血。”

篮球队和啦啦队又都开始了训练。

尹雪亮的眼睛湿漉漉的，那被撞的地方明显感觉在突突的肉跳，好像要掉下来似的。虽然队医说没有撞出什么大问题，但是淤青肯定跑不了了。她耳边响着练舞的脚步声，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躺着，队友们都在练习。她只躺了半个小时，就又开始跳舞了。

这几天的训练，她本来浑身上下就种满了柠檬，现在又增加了一串紫葡萄。

阿甘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无法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的。注1

吃巧克力，多么甜蜜的人生啊。尹雪亮觉得她的人生是在吃葡萄，吃到一颗酸的，下一颗可能更酸。

她的眼泪流下来了。

如果你这时候问她，为什么会流泪呢。

她会告诉你，她闻到了洋葱的味道。

导员买来了叉烧饭做晚餐。

尹雪亮打开饭盒，肉片和洋葱粒亮晶晶的，吃一口缓解疲劳，两口黯然销魂。注2

大家都放松起来，左边的女生看着周星驰的电影，右边的女生听着周杰伦的音乐。

尹雪亮塞上耳机，听起徐小凤。

‘我想偷偷望呀望一望他，假装欣赏欣赏一瓶花。’

‘只能偷偷看呀看一看他，就好像要浏览一幅画。’

‘只怕给他知道笑我傻，我的眼光只好回避他。’

‘虽然也想和他说一句话，怎奈他的身旁有个她。’

注3

晚饭后，女孩子们又练了两个小时，终于结束一天的战斗。

尹雪亮回到座位上拿包。

当她走近，一只白色小瓶子泛着光泽躺在她的座位上。是一瓶跌打外用喷雾。

瓶子没有署名，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可能是队医。

尹雪亮想反正自己有伤，这药肯定是给自己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

‘好人，我祝你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