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亮没有让别人等的习惯，她通常都会提前五分钟到约定地点，等她到商场门口时，商灿已经到了。

天气有些冷，他上身一件针织外套，漏出纤长的颈部，下面是一条泼墨牛仔裤，图案很特别，尹雪亮叫不出牌子，是她在商场看过几次的潮牌。这身打扮的随意中透漏着刻意。

尹雪亮问他：“你不冻脖子吗？”

商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紧了，手插进兜里。

“快走吧，还有好多活儿呢。”

尹雪亮跟着他上了直梯。顶楼没有商铺，只有客服和商场的各个部门。

商灿带着她进了一间类似于活动室的屋子，屋子中间一只大圆桌，上面备着各种颜料和画纸。

商灿把纸裁成一尺见方，然后把商家的名字和相关活动发给尹雪亮。

他先画了一张，给尹雪亮打个样子。无非是几笔艺术字，再加几块简笔画点缀，快到三分钟出一张画。

商灿说：“样式可以自由发挥，商家名字和相应的活动别写错了就行。”

尹雪亮看着商灿画的样式，对于他们这些常年画画的人来说再简单不过。她照着表单开始设计起来。

尹雪亮因过于认真，嘴巴憋成鸭子状，做画时一句闲话也无。两人就这样的花了一个小时，画的眼花脖子酸，商灿站直了腰，想下楼去买些喝的东西给她。

到了奶茶店，商灿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发了信息给她也不见回，估计是埋头画画呢，就买了杯常温的杨枝甘露。

等他买完东西，回了屋，发现尹雪亮已经快把宣传画画完了。

商灿：“别画了，休息一会儿。”

尹雪亮：“没剩几张了，画完再喝。”

商灿：“你先休息，剩下几张我来画。”

他把她手中的笔抽走，把杨枝甘露塞进她手里，然后拿起画笔，把剩下的五家画完。

他拿过尹雪亮画的宣传报，上面虽然只是简单的寥寥几笔，但尽显画功。

他拿起一副有国风特色的画：“你还会国画。”

尹雪亮看了一眼那张画，那是她给一家卖旗袍的店设计的宣传画，所以用了国画的笔法。

“我会的多着呢。”

十五分钟后，两人画完了所有的宣传画，商场的负责人十分满意，现场给两人用现金结了款。

商灿拿出一半的钱给了尹雪亮，说：“一人一半。”

尹雪亮点了点几张大票，一共五张，心里乐滋滋。她说：“我请点喝点东西吧。”

商灿：“你不是刚喝完吗，那么大一杯，没喝够？”

尹雪亮：“那我请你吃点东西。”

商灿：“我带你出来的，哪有让你请的道理。”

尹雪亮：“你给介绍的活儿，我赚了钱，理应请你的。”

商灿：“我这儿没这个说道。在我这儿，我领了你出来，就该我请你。说吧，想吃什么。”

尹雪亮：“那咱们回学校吃食堂吧。”

商灿：“天天吃食堂你不腻啊。”他知道，她说回食堂，是想让他少花点钱。

尹雪亮想到回学校去吃，肯定会让人撞见，到时候又说不清了，连忙摇摇头把刚才的想法甩掉。

尹雪亮：“那我们去吃羊杂面吧，你吃得惯羊杂吗？”

商灿：“倒是吃得惯，只是，第一次领你出来跑活儿，怎么也得请你吃点好的。”

尹雪亮：“这个就很好，我画他家宣传画的时候就想着要去吃呢。”她推着商灿上了电梯：“走吧走吧。”

尹雪亮带着商灿到了那家羊杂馆，这里是地下美食城，人多味杂，商灿好像有一点不习惯。

尹雪亮找了位置，说：“你没来过这种美食城吗？”

商灿脱掉针织外套：“很少来，来也是买了吃的就走。这里空调太烂，闷得很。”

尹雪亮也觉得美食城闷热，但还能忍受。不一会儿，羊杂面上来了，碗里的热气上涌，熏得脸更热了。尹雪亮抬头看了一眼商灿，见他满头大汗，脖颈处全是汗珠。

这种地下美食城桌子上没有餐巾纸，商灿用手扇着风，问尹雪亮：“你有纸巾吗，我手上有汗，不方便拿。”

尹雪亮：“有！”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大坨卷纸，拍在桌面上。

商灿看了眼那卷纸：“算了。”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贴在脸上，又抽出一张给了尹雪亮。

尹雪亮不好意思起来，把卷纸收了，讪讪的笑道：“我太粗糙了哈。”

商灿：“也没什么，只是，这两种纸的制作菌落标准不同，面巾纸是擦嘴的，卷纸是用来……”

因为两人在吃饭，商灿没说下去，尹雪亮清楚他后面那句话，卷纸是用来擦屁股的。

尹雪亮揉着卷纸的一角，说：“我们平时都用这个……身体都蛮好的，也没出什么问题，现在的纸只要是正规厂家出的，都不错的……”

她眼神闪躲了几下，没再说下去，商灿只是点着头，吃着面。

尹雪亮：“你汗蛮多的哈，咱们在篮球馆训练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挺容易出汗的，不像我，我多热的天都不出汗，倒也不是不出，就是汗不成滴。”

商灿：“我是比较容易出汗的体质。”

说完，他想到了什么，怕尹雪亮误会。

“我身体很好的，出汗多是因为汗腺发达，其他方面都特别好。”

尹雪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