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气如兰,吐纳随心。
在谢予恩尚未反应过来的同时,黎苗骤然收紧双臂,仰起小巧的下巴,却在距离猛然拉近中,只看到谢予恩本能的偏头,留下干净到有些冷峻的侧脸。
在毫不设防中,谢予恩只觉得黎苗独有的气息凑近颈窝,带着几乎要灼伤肌肤的滚烫。
下一瞬,柔软的樱唇贴上颈侧,黎苗的尖牙抵住了搏动的血脉。
汩汩的血液充盈脉络,跃动不同往昔的节律。
若谱心曲,此时此刻,杂乱无章。
不等他出声制止,暴起的青筋竟被黎苗锐利的牙尖轻松刺破。
或许是事发突然,屏住呼吸之际,谢予恩只觉得好似体内横冲直撞的血液,突然有了可以喷涌而出的出路。
见谢予恩不曾反抗,黎苗越发放肆。
一手穿过腋下,抚上谢予恩的肩头,另一手纤长白皙的手指晃着尖尖丹蔻,结结实实的掐住了他修长的脖颈。
横向收拢的拇指,在用力之际,恰好压在他那颗微微滚动的喉结之上。
尚未贴合完全的唇畔,含混不清的溢出一句,“别动,稍等。”
黎苗炙热的肌肤,压着腕子上堆叠的银镯,直接印在谢予恩如玉的肌肤上,带着丝丝的凉意。
在谢予恩看不见的颈侧,触觉、痛觉都被数倍放大。
刀光剑影中血淋淋的伤痛,竟都不比此刻脖颈上尖牙刺破肌肤来的更清晰。
吸吮之际,湿热的舌尖似有若无地扫过脖颈敏感的肌肤。
血液腥甜涌入口中,偶有调皮的血珠溢出唇角,顺着下颌流下,黏腻腻地滴落进谢予恩密密实实的领口。
即便绯依容易耽于情情爱爱,可也眼明心亮看出黎苗意欲何为。
只是满心疑惑,难不成这束缚灵力的符对黎苗并无用处?
苦于身上并无武器可用,当机立断低头呲牙,硬生生咬下一块龙鳞,用猩红的信子将鳞片利箭般射出,直逼黎苗。
“既然你都以身设局了,那就别想逃了这局。”
龙鳞破空而来,谢予恩瞬间察觉,可石壁之上,容身之处本就狭小,绝无可能抱着黎苗躲掉。
毫不犹豫的旋开身子,任由黎苗重重叠叠的裙角,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饕餮的铃铛碰在石壁之上,金石相击,声音清脆。
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
话音未落,皂靴已高高抬起,只待龙鳞方至,闷沉沉的一声响,便干净利落地跺下,径直将势不可挡的龙鳞踩在脚下。
黎苗再扬起头时,自己已经被谢予恩护在怀前,唇角挂着的血珠犹未干涸,却因受着神仙血充养滋补,通达的四肢百骸,满脸餍足。
谢予恩的脖颈之上,白皙的肌肤,泛着边界清晰的潮|红,是黎苗的手指印记清晰可见。
捉到她艳娇艳的眼尾闪过那丝狡黠,看她唇边勾起的笑,尽是嘲讽挑衅,仿佛正梗着脖子摇头晃脑的奚落绯依,“瞧,你终究是功亏一篑呀!”
谢予恩被黎苗的动作弄得云山雾绕,仍然谨慎地不发一言,只是佯装镇定配合着黎苗,不给绯依任何可乘之机,唯有眼神之中的茫然无措出卖了他。
就是这样小心翼翼隐藏情绪的谢予恩,却照样在黎苗下一步动作之下,崩碎了满脸的镇定。
不为其他,只为黎苗并不安分的手,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绕至身前,在衣物窸窣作响中,摸索着向下探查而去。
柔软的指腹隔着顺滑衣料,畅通无阻地直奔腰带。
端方守礼的理智,在黎苗畅通无阻的摸索中轰然崩塌。
“住手,你要干什么?”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地从齿缝挤出一句警告。
若不是对上黎苗坦荡无谓的眼神,谢予恩也几乎要怀疑刚刚绯依射过来的龙鳞片上有蹊跷,竟不是本意上的直取要害,而是沾了些什么百试百灵的腌臜东西?
偏偏黎苗因高烧而愈发昳丽的面庞上满脸正经,一字一句,正气浩然,“自然是斩妖除魔,匡扶正道。”
只是“匡扶正道”四个字,慢条斯理地叼在唇齿之间反复咀嚼,竟像一个走火入魔却依旧正得发邪的名门正派。
看的谢予恩心中一阵恶寒。
“还请自重。”
好不容易憋出来的还请自重,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度,并没不能拦下黎苗继续向下、已然摸索逼近腰带的手。
因为忌惮着绯依见缝插针、殊死一搏,吃下这桩被调戏的哑巴亏,便是谢予恩此时的别无选择。
眼神坚定,不带半点儿妖媚,满脸的正气浩然,可手上动作依旧不停。
谢予恩顾全大局的理智,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反复试探。
直到红彤彤的丹蔻划过衣裳,径直勾住了谢予恩不加装饰的腰带。
“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