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谓的卖掉公司，也只是姚梓悠转让了部分股权给另一家公司，不再担任法人及大股东；但姚梓悠担任法人的另一家企业，依然是这家所谓高科技公司的非控股股东，持股比例也不算小。这个模式，就是常见的创始人退出企业管理，但保留持股平台的模式。

“乐乐，说人话。”燕知非听着何乐给他逐一拆解姚梓悠名下企业的结构，撅起嘴说。今天他的胡子刮干净了，唇上一抹青皮变成一个八字，显得很无辜。

“就是说，姚梓悠确实卖了公司。但只卖了一部分，自己不再直接负责经营，只要继续拿着股权，公司还能给她赚钱。”何乐耐心给他翻译成人话。

“哇，创业可真是好啊，把公司卖出去赚一大笔，自己不当老板了还能继续躺着挣钱……”燕知非开始流口水了。

“……想得美。你也不想想最开始得投入多少资本和心血，而且，能活过5年的创业公司，一百个里面都不到5个。”何乐白了他一眼，“姚梓悠这家公司从创业起到她这次转让退出，都经超过十年了。如果业绩再好点或许都可以上市了吧。”

高科技公司……何乐看着姚梓悠那家卖出了部分股权的公司的经营范围陷入沉思。

许可项目：第二类增值电信业务；互联网信息服务；技术进出口（依法须经批准的项目，经相关部门批准后方可开展经营活动，具体经营项目以审批结果为准）

一般项目：人工智能基础资源与技术平台；人工智能公共服务平台技术咨询服务；计算机软、硬件开发、生产和销售及技术服务；系统工程、信息服务；电子产品、计算机通讯设备研发、生产、销售；数据处理和存储支持服务；信息系统集成服务；网络与信息安全软件开发；自然科学研究和试验发展；进出口业务（国家限定和禁止经营的除外）。

（依法须经批准的项目，经相关部门批准后方可开展经营活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所以这家公司到底做什么的？”燕知非把脑袋凑过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

“还是给你看官网介绍吧。”何乐打开了另一个链接。

界面很干净的网站正中有个大大的横幅写着，“世界领先的对话式人工智能平台”。燕知非看了好像有点明白，他问道，“就是说，类似语音助手那种软件开发公司？”

何乐突然说，“小非小非！唱一首歌。九里香。”

然后燕知非捏着嗓子开始学一个机器语音：“好的，现在为您播放歌曲，九里香……”

接着他无缝切换成带着电吉他风的男中音，

“窗外的小鸟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秋天的感觉

手中的画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何乐噗嗤一声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当然不止这么简单。”

她说，“家庭助手这种娱乐功能比较常见，但这种智能语音还有很多应用场景。教育，交通，医疗……有好多呢。总之这是一个正在起飞的行业，她这个时候选择急流勇退，很不合理吧。”

“是吧？现在问题来了，姚梓悠一个这么厉害的企业家，为什么突然放弃公司，选择去海外留学深造？她比咱们大几岁，今年也有三十四了啊。”燕知非问。

“三十四就不能选择继续读书了吗？”何乐反问，“别说三十四，就算四十三也没问题呀。咱们到七十岁不也能去上老年大学吗？活到老学到老有什么不好。”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好吧别闹了乐乐，这不是在讨论她的行动上的合理性嘛。”燕知非习惯性地瘪了瘪嘴。

“非非你说，丰医……丰强会不会有外遇？”何乐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推测。“通常这种突然的离开，是想逃避什么。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才能和之前的世界有一个物理上的划断。已婚的女性，如果说事业上没有什么大的挫折，按常理只能往感情方面去想了。”

“有道理。”燕知非表示同意，“丰强的照片我看了，我说的是，在变成那个样子之前的啊！确实是个帅哥，虽然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那，你觉得帅哥如果有外遇也很正常对吗？”何乐无视了他的凡尔赛式表达，挑眉问道。

“那确实啊！……啊不，也不全是这样……”燕知非感觉好像自己上了何乐的圈套。

好在何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继续开玩笑，现在的何乐，突然陷入了脑海中那段挥之不去的、第一次打开望生之门所收获的七年记忆。

过了几个月，那段记忆并没有变得模糊，她反而似乎能不断从那段记忆里找出什么似曾相识的碎片。是什么呢……粉红色的……

“……乐乐？”燕知非摇了摇何乐的肩膀，她才从似梦非梦中醒过来。

“非非，你等下问问刘队，能不能请谁去我们医院再了解一下丰强的个人关系。”何乐说道。

“放心，DNA结果一出来，刘队他今早就派人去问了。”燕知非说。

“噢！那就好。”何乐叹了口气，“我其实昨天……昨天也想跟小蝶她们问来着，但怎么说呢，这种……就是、就是这种很八卦的问题，我总觉得问不出口啊。”

“问出口了你的人设就崩塌了，哈哈哈。”燕知非看着难得脸红的何乐，突然笑起来了，“全院最八的乐姐。”

“去你的！”何乐在燕知非的左肩狠狠地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