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胸口闷闷的。
突然，黎栀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窗外的星云立马发现了黎栀的不对劲，她担心这个女孩干傻事。
裴琰被吓得往后闪，但是他的衣衫还是被溅到了血迹。
她感觉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起来，她守住了吗，这病来得真是时候，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活法，她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爱自己的人，可她该怎么办...
“栀儿！”裴琰立马扶住快要倒下的黎栀，“来人！传太医！”
星云立刻开门进来察看，“娘娘！”
看到倒在裴琰怀里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口吐鲜血的黎栀，她一时间恨意涌上心头。
“快传太医！栀儿要是出事了，全给你们杀了！”他怒吼着，不停地给黎栀擦嘴角的血，他看着怀里的女子，绝色的容颜变得惨白，他猛的松开了手，眼里带着些许惊慌和厌恶。
星云看着倚在床上的黎栀，带着迷茫厌恶眼神的裴琰，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也不管死不死了，她上前去照看黎栀的情况。
另一个院子里，苏施站门口看着睦月阁的一举一动，只是给她加了点料，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她不应该脏了吗，怎么还吐血了。
苏施让翠翠去偷偷看看情况。
你不是让我看着点她吗，我就替你好好看看她，最好能看着她走到万劫不复之地，装什么纯洁无瑕，黎栀和我苏施有何不同。
苏施轻轻摇了摇绸扇，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死了最好。
裴琰将黎栀交给刘珍医治，他有些乏了，方才的场景让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情绪有些复杂，他烦躁得很，甩甩袖子离开了，只是留下句话，“人救不好，一起去死。”
才走出院子，裴琰远远看见一女子在月下起舞，身姿婀娜动人，像是月光的女儿，皎洁温柔，她像是带着光。
“那是何人？”裴琰挪不开眼。
“回陛下，那是施嫔。”李公公说。
“施嫔...”裴琰喃喃自语道。
眼前的女子轻甩着水袖，顾盼流连如轻纱般朦胧的美，一时间竟不小心崴到脚。
“小心！”
苏施跌倒在裴琰的怀里，“美人如花隔云端，今却在吾怀。”他笑道，动作野蛮地吻了吻她露骨的脖子，她只穿了一件轻飘飘地舞衣。
怀里的女子有些娇羞地推了推他的身体，“陛下... ”，说着手指轻轻在裴琰的胸前画起了圈圈。
她的眉眼有些相似，像纯玥，不，更多地像是黎栀。
裴琰一把抱起苏施往沁芳园走去，还没到寝殿，就将她抛在了地上，欺身而上，气息重重地撒在她的脸上……
她闭着眼睛，不知把裴琰当成了谁，脸上浮现着红润，有些意乱情迷了。
她告诉自己，她是为了他。
*
睦月阁
黎栀感觉到了些许温暖。
一人独走的雪地里，突然有了一丝丝光亮，眼前的路开始开阔起来，她好像慢慢活了过来。
她慢慢睁开眼，第一眼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人抓着她的手，趴在她身边，是谁，她慢慢眨了眨眼睛，是他，他来了吗……
“裴..煜..”她慢慢出声，嘴巴有些干干的。
“...菀菀。”裴煜听到她的声音立马醒了过来，紧抓着她的手不放开，“对不起。”他担心，快担心死了。
“我没有护好你。”他将黎栀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轻轻蹭了蹭。他不该去那里的，收到消息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菀菀吐血了，好多血。
他在屋顶看着婢女们拿出来的，带着血迹的布和黎栀的衣裳，他快要碎了，他好想现在就杀了那个人。
“我没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煜打断了。
裴煜起身半跪在床上，动作温柔地按着她的脑袋，轻咬着黎栀的嘴唇，慢慢感受她唇上的温度，手指浅浅划过黎栀冰凉的耳垂慢慢揉搓着，他有些害怕了，怕她会死，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为别人担心了，他错了。
黎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到底还是轻轻推了推他，黎栀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裴煜琥珀蓝的眼瞳，他看起来真的很担心自己。
“菀菀。”他轻轻将黎栀拥入怀中，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要不是她发病了，后果会如何，他没想下去了。
裴煜看着黎栀的眼睛，亮亮的，他又吻了吻她的脸颊。
她又有些嫌弃地擦了擦脸，却一点也不担心裴煜会恼怒。
“裴煜，我对你来说，重要吗。”黎栀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像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她是不是还是会变得不好，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她到底配不配得到一点点真正的爱意，她有些不敢知道答案。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裴煜凑到黎栀的眼前，两人四目相对，“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他的誓言真叫人担心，他真的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吗，那可以是一个残暴的帝王，还是他的父亲...
李珍说黎栀是郁结于心，久病无药可化解，再加上身子骨本来就弱，一时情急就……他也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幸好人还活着。
“相信我，好吗。”裴煜将头贴在黎栀的额头上，轻轻说道。
这份爱意可能对她来说，来得有些快，甚至是莫名其妙，可是对他来说，年少时期遇到让人在意的光，再次遇上，怎么能轻易放手。
第一次遇到她，已是留下了记忆。
第二次遇到她，像是林间的小茶花精灵。
每每想起，总是会忍不住担心她，她不像自己久久处于黑暗之中。来到黑暗之中，却没放弃生的希望，她不似世间人，追求权和势，围炉煮酒、踏雪寻梅可能才是她的归处。
他也不知道这份爱意为何生长得如此之快，可爱就是爱，他甘之如饴。
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