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有趣得很...”

*

“沉香，有些事情...”

“星云姐姐，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会和你一块好好保护娘娘的。”沉香小步挪到星云身边，两个提灯碰在了一块，她小声说道，样子看上去十分认真。

说完，沉香又挪回了原位四处张望着。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

星云和沉香看到黎栀快步从路的中间穿过，两人连忙跟上。

月色下，黎栀脸上泛着细细的星星点点的光，眼圈红红的，鼻尖也粉粉的，看来是哭了。

星云跟在她身边，对上她的目光，黎栀只是扬唇苦涩地一笑，嘴唇有些泛白。

沉香看看星云，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三人先后进入了院子里。

睦月阁外排排站着宫女太监，里面的灯火与往日相比好像更亮了些。

黎栀心里忽然一沉。

“玥妃娘娘！这么晚了，您去哪里了？”李公公从寝殿里出来，恰好看见了三人，面上方才难办的神色马上缓解下来，转为欢喜的表情，忙来到黎栀跟前。

“李公公，这是...”黎栀慢慢开口。

“娘娘，快进去吧，陛下等了您好久了。”李公公笑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眉眼弯弯的，在黎栀看起来心里有些膈应。

黎栀没有再说话，她慢慢向寝殿走去，她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拖着，周围的一切的色彩都暗淡下来。

该来的，她还是逃不掉，她早该想到的，来到这里是自己的决定，怎么可能还在盼望着、希望着完璧无瑕，安然无恙呢。

这个时候，黎栀想到了裴煜...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了，感觉快要站不住了。

星云见状忙扶住她，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

黎栀身后的沉香忙跟上，她红了眼睛，不知所措。

黎栀到底还是走进去了。

星云和沉香被留在了外面。

裴琰坐在床上，皮肤看起来比方才宴会上更松弛了，他闭着眼睛，两鬓有些斑白，一袭紫色衣装，上面绣着金丝流云，倚靠着软枕。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那是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黎栀的那一刻，忽然亮了亮，像是看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栀儿，你去哪了？”

“臣妾只是去赏月了。”黎栀说道。

裴琰看着她，那双杏眸星星点点的，透着冷冷的清秀，浓卷的睫毛好像沾着雾气。

“栀儿是哭过了吗？”裴琰的语气有点不悦。

“回陛下，臣妾只是有些思念家人。”黎栀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弱弱地扯出一抹微笑，眼神澄澈，似有星光。

“思念家人...过几日，朕允许栀儿出宫回家看看，栀儿可还欢喜？”裴琰拉过黎栀的手，他忽然感觉眼皮重重的，呼吸有些困难，还以为是处理政务累了便也没多想。

她的手感觉像是触电了一般，黎栀一瞬间想要将手抽回，可还是忍住了，她动作僵硬地站着，看裴琰的意思是要她坐在自己身边。

她坐下了。

闻到一股熟悉的异香。

星云悄悄绕到了寝殿的后面，悄悄地将纸糊的窗子弄了个小洞，摸了摸背后别着的小管子。

“陛下....”黎栀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要不说先去做个吃食...

发现裴琰却许久没有回话。

黎栀慢慢抬头看向他，却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黎栀将手慢慢抽了出来，在裴琰眼前晃了晃，好像是真的睡觉了。

“陛下，陛下...”黎栀轻轻唤了几声，发现他睡得有些沉，身上好像起了红色的疹子，好像不是自然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