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将桌上残留的烟灰收拾好。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打开盖子，凑到裴琰的鼻子前，轻轻扇了扇。

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

星云便从窗户出去了，待在外面。

院子里的婢女又换了一波人。

裴琰慢慢睁开眼睛，他单手撑起脑袋看着正在梳头的黎栀，抿嘴一笑，眼角和嘴角的皱纹都在这一笑之中显现出来。

昨晚，他触碰到的，光滑的肌肤，少女嘴角洋溢着的甜笑，想着都感觉身心舒畅。

“陛下，您醒了。”

“朕的栀儿真是美极了。”裴琰笑着说。

“您该上朝了。”

“栀儿说得是。”可他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来人。”黎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星云端着朝服走了进来。

“放在这里吧。”

星云将朝服放在桌上，退至一旁。

“陛下，这是皇后娘娘吩咐人送来的。”黎栀说完，便起身将衣服拿到裴琰面前。

裴琰听完她的话，面色一暗。

“那劳烦栀儿，替朕更衣吧。”裴琰说道。

……

黎栀坐在秋千上，不时地荡荡。

星云和沉香在屋里换被子。

“别担心，娘娘没事。”

“真的嘛呜呜，我快担心死了。”沉香将被子放好，眼睛有些红红的。

星云摸了摸她的头，“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呢。”

“沉香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呀，别胡思乱想。”星云柔声说。

“你快去给娘娘煮点润肺的汤，她有些咳嗽。”

“沉香收到！”

星云看着沉香小跑出屋子的模样，微微一笑。

黎栀合眼斜靠着秋千的花藤。

眉眼舒展，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头顶树上的叶子，三两片，落在她的衣裙上，泛黄的叶子，带着斑驳的黑印。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轻轻洒在她的身上。

身后微卷的长发变得朦胧起来。

门口出现了一高一低的人。

是裴均卓，他蹲下身子，对着琉璃作出安静的手势。

他听说昨日裴琰留宿睦月阁。

刚好琉璃也想她了。

看一眼就好了。

裴均卓将一颗糖剥开，塞在琉璃嘴里，吩咐身后的嬷嬷将琉璃带回去，说自己要去别的地方。

琉璃眨巴着眼睛，没有哭闹，嬷嬷也没多问，便带着琉璃离开了。

他动作轻轻的，来到了秋千旁边。

黎栀好像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眉头微微皱起，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好像在流泪。

和以前见到的模样不同，她的脸色好像有些苍白，唇色也没有那么红润，有些病恹恹的。

黎栀是他在宫里，第一个见到的，妆容没有那么浓艳的女子，不施粉黛，是一种很自然的美。

“参加太子殿下。”星云来到裴均卓面前轻声道。

沉香站在不远处看着。

是沉香发现了裴均卓的到来，发现他在黎栀身边，她立马叫来了星云。

裴均卓收敛了眼神，点了点头。

“在这里睡，会着凉的。”裴均卓说。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这里交给奴婢就好了。”

星云将手中的毯子披在黎栀身上，动作轻轻的，怕把她弄醒。

“太子殿下是有事情找娘娘吗？”

“无事，只是路过。”

星云没有回话。

路过能路过到这后宫睦月阁来也是厉害，去往皇后宫里也不是这条路吧。

看来裴均卓对她家娘娘的感情也不一般，只可惜，来晚了。

裴均卓微笑着，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他见星云一直待在黎栀身边，他也没再说些什么，呆了一会，离开了。

黎栀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

隐隐约约的，屋子里弥漫着檀香的气味，淡淡的，很舒服，也很安心。

她大概猜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