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他疯了吗?”
“还能为什么。”那个依依笑了一下,“我表哥说这刘总贪恋美色,玩得可野,男女通吃。”
“那他竟肯依吗?那种秃顶的老头,我想想都恶心。”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说不定还是自己主动爬的刘总的床呢。”她说,“我表哥说他们公司的艺人,大多都和这个刘总睡过的,这事不稀奇。难道你觉得资本家这么做会是因为惜才吗?更何况他也不算才。”
“一个男的……居然能甘愿给男的上?”另一个女生大为震惊。
“哎说到这我想起今天热搜第一了,老戏骨元燚,你认识吧?总演将军的那个。今年可都45了,被爆出来是个同性恋。”
——是路人拍到的洛语逊去剧组探班的照片,有一张中两人十指紧扣。
“洛语逊,文海出版社的老板?”
“那之前文海那么捧晏温也似乎说得通了。反正他们搞同的乱得很,四处滥交,他爬了洛语逊的床也不稀奇。”
……
夏炽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住没有骂人,他只是将那本《苏格拉底的申辩》取下来,想看看哲人对于流言的态度。
无意间,他在书架缝隙中,看见了一双紧攥着的手,微微发抖。
-
“徐老板,您订的书到啦。”
徐霁将刚刚从谈樱那里获得的东西收好,起身去了门口。
“师傅,辛苦了。”他递给那师傅一瓶水,“大热天的,还麻烦您跑这一趟。”
“这有啥,咱不就是干这个的。”师傅把最后一摞书放下,接过了水瓶,“您看看,弄错没有。”
徐霁清点了一下,抬起头说:“没错。”
然后付给了师傅书钱。
师傅接过钱点了点,高兴地走了。
徐霁拆开一摞书的牛皮纸包装,穿梭在书架间,将书放到对应的书架上。
他忙碌于书架的整理,没有发现外面天气的骤变。
直到第一位躲雨的行人进门询问是否可以躲雨时,他才看了眼窗外。
豆大的雨珠密击着地面,珠碎四散。
好大的雨啊,也不知道他带了伞没有。
徐霁想。
第二位躲雨的人也进来了,高声询问是否可以躲雨。
他回过神来,回道:“可以的。店里有桌椅,你们可以坐一会儿,等雨小了或停了再走。”
得到了店主的允肯,进来躲雨的人多了起来。
徐霁仍然穿梭于书架间,整理着书店的书。
在他整理最后一摞关于哲学的书时,不巧地听见了那两位姑娘的谈话。
其实从听见第一句话时,他就下意识想逃走。
但那样太做贼心虚。这会儿逃走算什么?落荒而逃吗?昭告全世界他就是那个人人喊打的晏温吗?比起被当面指着鼻子骂,他倒更乐意他们在自己背后骂。
起码不算太狼狈。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真正亲耳听见和在私信里看见或和他收到的咒骂信相比,他要难受得多。
虽然面上仍装得镇定,心里的小人却早已被流言的针戳得伤痕累累。
他庆幸还能有一面书架隔离他们,藏住他气得发抖的手。
她们笃定的语气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那些事。
我做过吗?
我会那样做吗?
我真的是她们口中那样的人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双温暖的手替他捂上了耳朵。
“别听。”
这两个字让徐霁一向擅长的情绪隐藏术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