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地平线时几人终于完成绕山两百圈的任务返回了白日那片空地,夜色渐浓,山上的高中生还在训练。迹部的目光在人群里锁定,直直朝前方走去。
“欸?去哪?”白石错愕地看向迹部离去,来不及拉住他。
山顶空旷,网球落在土地的声音并不清脆,隐约还能感受到漫长悠远的回声。
入江正在和德川慢悠悠的练习,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入江猛地将球抽回,德川脸上有一瞬的惊诧,在看到迹部后瞬间了然,配合起入江演戏。
球落在入江后场,德川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入江看着那枚球,痛心疾首地喊着,“可恶!果然还是不行吗?真是太不公平了啊!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
迹部停住脚步,被这个前辈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原本自信满满的语气也弱了几分,“前辈,我是迹部景吾。可以......和你打一场球吗?”
德川忽然记起走之前斋藤教练的吩咐,可以凑热闹,但绝对不可以过早和国中生有比赛来往。
或许,是怕单纯懵懂的国中生们被入江前辈耍的团团转从而对他们训练营有心理阴影吧......
入江摘下眼镜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满脸写着'我现在很伤心我什么也不想听',对着迹部摇摇头,“抱歉啊迹部同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实在没有和别人比赛的心情。无法战胜对手的痛苦,我想你也很明白对不对?”
对面的德川极力控制自己抽搐的嘴角,前辈过于爱演,小学弟每天都要被迫背锅扮演不同的角色真的很辛苦啊!
入江的演技过于有感染力,虽然他还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说来就来,但这饱满的情绪显然把迹部骗得死死的。或许是联想到了自己,迹部不自觉握紧了球拍,眉头深深皱起,“前辈,我很明白。”
入江上前一步双手按住迹部肩膀,好像找到了知音,嗓音都在发颤,“迹部同学...你也有无法打败的对手吗?”
“是啊,和前辈一样。在无法打败幸村之前,我也十分痛苦。”
“?”等太久过来看看情况的幸村脚步一个趔趄,不二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有些好笑,“没想到景吾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入江松开迹部的肩膀,“啊,这世界上又多了个理解我的人,真好。”
“看来我和前辈真的很像啊!”
白石往幸村身后稍了稍,小小声说,“这个入江前辈...很自来熟啊!”
第一次见到比自家双打组合还能演的人,白石罕见的社恐了。
“景吾,你...”幸村试图拉回被入江带跑偏的迹部,偏偏后者完全不在意话题已经从富士山跑到珠穆朗玛峰了。不过短短两分钟,迹部已经完全放下了对入江的戒备。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种再怎么努力也跨不过横梗在面前的大山的感觉,像幸村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
”吱呀——“木屋门从内打开,三船醉醺醺地走出来,叉着腰吼道,“小鬼们!今天的晚饭在河里,现在!立刻!带上你们的球拍去河里抓鱼!抓不到的今晚就饿着肚子睡觉吧!”
几乎是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高中生组就已经跑的不见人影。这里的生活太严苛,他们连睡觉都要提防着被教练扔到河里去,自力更生创造食物更是家常便饭。毕竟他们总不能指望酒鬼教练给他们做饭吧?
“不提这些伤心事了,走吧大家,去抓鱼。”入江抹了把脸,适才悲伤落寞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把迹部看的一愣一愣的。
“迹部同学,要学会把悲伤藏在心底啊!这样才能变得更强。”入江老成持重地拍了拍迹部的肩,语气满是沧桑。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木手抓起放在一边的网球包跟上入江,“前辈,在这里训练......”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居然连饭都没得吃吗?”
居然还有比他们比嘉中更穷的地方啊……
.
“周助,十点钟方向,1.36英尺。”
“啪——”
网球落在水中激起一阵涟漪,竟是连水花都没溅起分毫。一条可怜的鱼儿翻着肚皮晕死过去,飘荡在河面,被德川一把捞起装进了鱼篓。
幸村和不二站在溪流中央的岩石上,幸村负责找鱼,不二负责用网球打鱼,德川负责捞鱼。而入江……显而易见——他在岸边摸鱼,这种情况有个好听的名词:给队友们提供情绪价值。
“加油呀!小不二,小幸村,才十分钟我们就已经抓到六条鱼了!看来这次捕鱼大赛获胜的一定是我们立海队!”
瞧瞧,都已经“我们立海”上了。
德川闷声干活,分组时迹部指控他们这组只有三个人而幸村组有四个,是最低级的作弊行为。入江前辈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那我当裁判不就得了!保证公平公正。”然后他就光明正大跟着幸村走了。
德川默,原来是这样的公平公正。
“诶?这两条鱼为什么直接投降了?”入江的疑问把德川拉回现实,岸边漂浮着两条安详入睡的鲫鱼。
“?”
不二停下击球的动作,笑着看向幸村,“精市的灭五感在捕鱼上也意外的好用呢。”
对鱼用了灭五感?!
“这……”德川一向没什么波澜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撕裂,幸村身上的柔弱感与他的行为方式实在过于两级反转……鱼儿失去了游泳的权利,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小幸村真厉害啊。”入江依旧情感充沛的感叹着,每次他这么说十有八九只是在演戏恭维某人,但这次德川却隐约感受到了不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计时结束,迹部带着白石和木手从河道另一边回来,木手放下背上的鱼篓往地上一倒——足足有十条大小不一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