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心中莫名有些紧张,好在舒霖郡主并未追问,只是缓缓收回手。
“那便作罢,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她笑着解释道,“只是估计那日醉酒的缘故,不小心遗失了原本的流苏。如今想再为这把弯刀配串流苏,看来也是要凭缘分的,改日再说吧。”
舒霖郡主如此善解人意,扶疏心中愈发不是滋味,神色复杂的点点头。
见她似乎有些愧疚模样,舒霖郡主主动拉着同扶疏一起往国子学外走去。看着扶疏空荡荡的腰间,舒霖郡主顺势打趣道:“对了,怎么不见你的香囊?莫不是已经归于了最重要的人?”
突然提及,扶疏这才忆起原来那日说过如此话语,现下香囊赠给了二皇子,若是闹了误会可就成了乌龙。扶疏长叹一声:“可别说了……香囊给二皇子作生辰礼了。”
扶疏顿了顿,抿着嘴以示不甘:“幸好舒霖郡主你醉得早,不然你的弯刀也要当作应急的礼物送给二皇子了。我怎料到那日是二皇子的生辰呢,只能赠出香囊以示庆贺了。”
“等等,等等……生辰?我们出游的那日吗?”
舒霖郡主扶着脑门止住她的话语,扶疏说的每句都在理,可是连在一起舒霖郡主便不懂了。
试图理清缘由,舒霖郡主发笑道:“那日怎会是二皇子的生辰呢——二皇子和大皇子为同胞兄弟,每年的生辰宴礼都是在秋日的霜降时节,距离现在还有半年呢!”
听到这话,扶疏下意识止住了步伐:“什么?!”
既然不是他的生辰,那二皇子为何骗自己?总不能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香囊吧!
扶疏压着气回想那日场景,一定是两人斗嘴他未曾说赢,这才又换着法子欺骗她。偏偏自己还能傻乎乎的相信了,拱手奉上了香囊!
扶疏脸色变幻,眼刀狠狠望向国子学的方向。
仍端坐在国子学中执笔的鸿徽晚突然背脊一凉,下意识地捂住腰间的香囊,抬眼望向迈入讲堂的身影——
是礼部的下官。
鸿徽晚缓缓松了口气,说不清是落空还是心虚。
来者抱着一叠卷宗,正是来寻二皇子的。礼官恭敬开口:“明日祭祀典礼后的布施,下官特来请示,二皇子要去何处,好命人提前做些安排准备。”
因鸿嘉帝提倡节俭,一年一度的大庆便改为祭祀祈福,礼成后会在长安城内外各处布施接济,以盼河清海晏。朝中众臣也自发在各处捐资祈福,鸿徽晚身为皇子自然是要事必躬亲。
鸿徽晚了然颔首,翻阅着今年各处报上来的名册,目光停在其中一页:“李府是去钟归寺么?”
礼官闻言,躬着身凑近些确认道:“钟归寺这些年都是由李将军府布施捐资,明日应当也会前去祈福的。”
“那我便去南郊处吧。”鸿徽晚笑着看向礼官,卷起卷轴便算定下了。
“呃,”
礼官小心接过,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重新摊开了卷轴,劝说道:“二皇子,按圣上的意思,是希望大皇子和您去往这些地方布施才好。”
鸿徽晚目光大致扫过,那页书卷所标注的布施摊位,都是重臣及世家所立。若说去往这些地方布施有什么特别之处,便是能更好的笼络朝中各方势力,以便来日的关注支持。
明白父皇的用意,可这些,鸿徽晚不需要,也不是需要的那一个。
眼底浮现一丝无奈,鸿徽晚轻耸了耸肩,没有停下手中执笔写字,“这些话,记着给大皇子带去,嘱咐他不要像去年跟着我选了去城外布施。”
“可……”
“南郊有何不好?”鸿徽晚笑着反问。
说起来,南郊还离钟归寺近呢!见礼官迷惑模样,鸿徽晚再次确认道,“我就定下南郊处了。”
待说清诸项事宜,鸿徽晚心满意足地送礼官走出了国子学。城墙之上,鸿徽晚望向正平稳行驶向宫外的马车,手指尖轻拂过挂在腰间的香囊。
看来明日,又可找个时机去钟归寺寻扶疏姑娘,那日无意说出口的话,可得好生解释一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