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的那一瞬间,两人最后看了一眼简竹的脸,她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静静的看着他们下坠……
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说,只是乱叫。
然而下一刻叶浦舟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接住了,试探着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云朵般的雪白。
“哼哼~”阿肆不知何时出现在简竹身后,得意的笑着。
两匹骏马踏着风,把两人带回到简竹面前,林阅已经吓得瘫软在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搂住马脖子,叶浦舟也有一丝惊魂未定,长舒一口气,低头去看自己身下的白马竟能踩在空中,觉得十分新奇,刚刚打鼓般的心跳平静了不少。
阿肆赶上简竹,“多亏了我吧。”
简竹没说话,眼睛还在盯着前方道,“它掉下去了。”
阿肆知道她在说什么,看那木剑已经掉入云层就快要消失不见,贴近简竹问道,“不会砸到人吧?”
简竹:“别乌鸦嘴。”
阿肆:“那还捡回来么?”
简竹想了想,“不要了。”
多的是。
清扬峰
穆迎川看着手中的信,表情严肃。
“如何?”
大厅内除了穆迎川,还有两人正坐在身后椅子上,穆迎川看完信,回身望向询问的那人,“还是一样。”
“是嘛。”阙都难得认真的样子,听到穆迎川的回答似是不意外,但还是转头看向身边那人,想听听五长老的意见。
叶阮之投给穆迎川一个似是安抚的眼神,温和道:“不要着急,我这个义兄性格是怪异了些,但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想来是有事脱不开身,这才回绝的。”
穆迎川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放松下来,“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大家都知道穆迎川的弟子聂云欢身体一直不好。从前与文禹怡和也有些交情,所以他们对聂云欢都很是照顾,这些年,几人为了他的病也是尽心尽力,可聂云欢就是不见好。
叶阮之的义兄唐开医术极为了得,是整个天界最厉害的神医,想来以他的医术,定能治好聂云欢的病,只是这人一向是行踪不定,难寻的很,行医治病皆靠缘分,叶阮之曾联系上这位师兄几次,想请他来为聂云欢治病,可每一次都被回绝。
阙都想着,“要不再找找别人,天界有名的医师不少,咱们一个个请过来瞧瞧,总也有别的办法不是?”
穆迎川点了头,眼中难掩失望。
“也只能这样了。”
藏书阁
“我好累呀……”
林阅趴在桌子上,放下手中的笔,桌边一层层都是他亲手抄下的术法口诀。
叶浦舟从角落的书架后探出头来,“起码你还能坐着。”
林阅总说怕自己以后记不住法术的口诀,现在被罚在这里抄书倒是正好,抄多了不就记住了?
将手里的书一本本放回刚擦干净的的架子上,叶浦舟把水桶提到窗边,从里面拿出抹布。
探出窗沿,伸手接到雨水。
天界也会下雨么?叶浦舟觉得新奇,从高楼上眺望,朦胧景色中竟隐隐出现一道彩虹。
林阅还在不停的抱怨着,这回身子一歪平躺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动笔。
余光里似乎有什么在动,叶浦舟看向那处,果真有一片暖橘色的伞面正朝着他们这边缓缓而来,看不到伞下,叶浦舟盯了片刻,直接弃了手中的抹布往楼梯处奔去。
林阅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他,“你干嘛?”
然而没有回答,人已下楼了。
跑到较矮楼层的窗边去,叶浦舟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果然在矮处,瞧见了那伞下的人,来人白色长裙,在步履见晃动着裙摆,手里提了个朱红色的食盒,不用想也知道,食盒是给谁的。
叶浦舟和林阅在此第二日,简竹才知竟无人记得给这两人送饭?
倒也不是大家有意苛刻,而是单纯的没有意识到被罚的两个弟子只是凡人而已。
简竹走到檐下,将食盒递给看守的仙侍,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楼上的人依旧只能看到她的身影,望不见她的脸,叶浦舟也没多想,下意识就对着那离去的人高喊了一声。
“哎!”
雨中那人果真停下,简竹回头,将暖橘色的伞面稍稍移开,朝着那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楼上少年趴在窗沿探出头来,见到她时眼睛里的光露了出来,然后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