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你先。”
安南不情不愿的磨蹭着小步子,走近井口。
阙都见自己小徒弟这幅样子,也是不太忍心催促于他。
安南扒上井口,探头望井里,身后有人看不下,抬手帮了他一把,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只留下一声惊恐但是短促的叫喊,然后消失不见。
阿肆学着安南方才的动作凑到井口往下看去,居然没找见人影,“嘿,真的不见了。”
不再浪费时间,艳淮岷玉也先后跃入井中,离开前,阙都对简竹阿肆道:“我知你们同安南有些过结一直想着报复,不过方才你们推了他一把,就此扯平了吧?安南年纪小,不大懂事,娇纵了点,你们同他计较什么,这次去妖界,安南还需你们多照顾一些。”
简竹点点头,“掌门放心,只要师弟不先开始,我们不会为难于他的。”
话说完,不给对方多说的机会,转身跟着阿肆跃了进去。
妖界
夜晚街道人来人往,一处华贵乐坊外大红灯笼足足挂了十来盏,前门大敞,无人迎客,却见高楼上美貌的男女倚在栏边,有的落了帘子,只映出曼妙身影,引得众人驻足痴望,终是没能抵抗住踏入门去。
任由前面歌舞升平,嬉闹笑语,后院倒是少有人来,灯光也昏暗不少,一丰盈妇人怀中抱着满满钱财走过长廊,脸上胭脂涂得花花绿绿,血红的嘴唇笑开,肥胖的身体扭来扭去,边走边低头清点钱财数目。
路过后院井边,忽听得动静,妇人停下抬头环望,四下无人,院子里灯盏太少,妇人根本辨不清楚是哪里来的声音,便大手一挥收了钱财,捏着柄缎面折扇小步谨慎寻过去。
咚咚咚
靠近声音的位置,只见井上压了石头的木盖下,似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往上顶起,奈何这木盖上石头有些重,盖子只被顶起小小一边就又盖了回去。
“咦?”
妇人好奇,便又靠近过去,欲把石头取下,看看盖子下到底如何,却在靠近那井口时,被那突然跳起的井盖和盖上石块直砸门面,倒在草丛之中,而没了盖子的井口,探出一人。
那人从井口出来,揉着自己的拳头环视四周。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阿肆回身拉出简竹,对正往外爬的安南不满道,“敲敲敲,早一拳掀上去,我们不早出来了。”
安南自觉理亏且现在无人撑腰,安静爬出井口默不作声。
简竹回身察看,出口居然还是……
“又是井?”
只是这次上来,已然不是刚刚的那个地方了。
“这儿就是妖界了?”岷玉落回地面四处看去,”好黑,什么也看不清。”
艳淮点头,“嗯,天界还是清晨,这里竟是晚上。”
被砸的妇人缓过劲来坐起身,眼见井里冒出几个人来,昏着脑子问道:“你们干什么呢?”
听见陌生人的声音,几人皆是一惊,没了声音。
地上妇人还有些头脑不清,擦了把鼻血揉着脸晃晃悠悠的扶着井壁站起来,下意识把人当成自家乐坊里的人,“不去照顾客人,跑要这里做什么?”
几人在黑暗中交换着眼神,奈何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眼睛,于是只得嘴巴紧闭,眼下不知身在何处,来人什么身份,谁也不敢随便开口。
见那几人不回答,妇人伸手塔上一人肩头,拉着那人转过身来,被拉着的岷玉无奈转身同她面对面。
灯光昏暗,妇人看不清楚岷玉面容,但逐渐清醒的她发现几人不对劲,面前这人衣着打扮绝不是她乐坊中人,于是下一刻,妇人大惊,忙松手退开数步,指着几人。
“你们不是我乐坊的人,为何出现在井里?!”
没给人回答的机会,妇人想到什么一样指井口:“难道你们在井里投毒!”
说罢又开始喊人捉贼,弄得简竹几人措手不及,听着脚步声渐近。
“跑,跑跑!”
慌乱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句,大家转身就跑。
妇人见那几人要逃,指着她们着急跺脚,“哎呀!快点!翻墙跑了要跑了!”
匆匆赶到的侍从举了火把,顺着妇人手指的墙头追去。
街道上熙来攘往,侍从们黑暗中没有看到贼人面容,一路追赶也只是瞧见几个人的背影,街上人少到还好,如今追到这繁华的地方,人流中很快便追不见人了。
灭了火把的侍从们找路过的人们询问可曾见过有几人急匆匆的跑过,路人皆是摇头,只得四散开来在人群中继续查找。
“姑娘!你看看这我这匕首如何!”
边上摊主这一声喊的极响亮,背对人群假装路人的艳淮一直默默留意着侍从的举动,被着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对着面前猪脸摊主摆手。
“不了不了。”
摊主像是没有听到艳淮的拒绝,见她不喜欢,又拿起别的向她展示,嗓音依然的洪亮,生怕眼前的姑娘听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