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竹阿肆,与掌门那位新收的弟子安南,同阙都对坐院内凉亭中,茶香四溢,风吹铃响。
“今日这堂课,怕是不好过呦。”阙都饮一口茶,说起风凉话来。
调息许久,三长老身体大好,今日正式为新收的凡人弟子们授课教学,三长老一向严厉,嘴巴更不饶人,罚人也极重,只怕新弟子们会被他吓到。
沈听的脾气,简竹与阿肆自是知晓,可一来就被掌门收入门内的安南是不知道这些的,前些日子沈听病着,他同这位师叔也不曾有过交流,故而好奇问道。
“不好过?为何会不好过?”
阙都见着自家小徒弟这一脸的天真,也想到他对沈听不甚了解,于是耐心与他讲。
“这个人嘛,严格,而且嘴不饶人,性格脾气呢,看看岷玉是个什么样子也就知道了,一点就着,能动手绝不废话,不是一般人能相处得好的。”
简竹赞同点头,“三师伯教课最是严厉,若是上课走神,要打戒尺,书读不好,要打戒尺,讲的东西记不住,还是要打戒尺,总之错了就打,要么,就是体罚。”
安南睁大了眼睛,“打戒尺?多大的戒尺?打哪里?”
“大概得有这么大一条吧。”阿肆比划出老长的一根。“实心木,打上手心上又疼又麻,再过一会儿,被打过的地方就会肿的老高,热热的,像是被无数根刺扎进肉里去,好几天都碰不得。”
山下课室内,戒尺声已然响起,林阅捂着自己红肿的手猛吸一口气,坐在不远处的秦昭昭看得一脸担忧。
安南听得已经开始害怕,阙都想了想,“也不全是打的吧?也有体罚的时候,他都罚些什么来着?”
简竹剥开瓣橘子放进嘴里,“靠墙倒立。”
挨完了打,林阅捂着手走到墙边,那里整整一排倒立的弟子整整齐齐,林阅也一个翻身,双脚靠上墙壁,双臂因为承受不住抖得厉害……
阿肆:“不止,背手蛙跳,从山下跳到山上,再跳回山下,还有,双手举起两个装满了水的木桶,绕着广场跑圈……”
沈听立在广场,盯着十来个拎着水桶的弟子喊道:“跑起来!不许偷懒!”
安南这下已经白了脸,太可怕了!阙都拍在他肩上安慰,“别怕,这都是对付凡人弟子的,于你们无用,况且你已入我门内,他管不着你,也罚不到你身上的。”
听到自家师尊如此说,安南这才好了一些,却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当真?”
阙都笑道,“当真。”
安南自然相信阙都的话,但心里仍是暗暗打定主意,日后见到这位师叔,他定要离远些。
说着思忖思忖,又跟简竹阿肆嘱咐一句,“一会儿……你们带些伤药去下面看看,只怕这一堂课下来,会伤到不少人。”
简竹点点头,“确实该去慰问一下。”说着又对安南问,“小师弟可要一起?正好熟悉熟悉。”
安南了立刻摇头摆手,“不不不,我就不去了。”
阿肆摆出犯难的表情,嘀嘀咕咕道,“以前倒是没有发现他如此可怕,万一哪天,叫他知道我们在石……”
不等她话说完,简竹已经手疾眼快的将自己手里刚剥完的橘子一整个塞进了她的嘴里。
安南看的一头雾水,简竹堵住阿肆的嘴后两人都沉默下来,阙都也微别过头去,喝茶不语。
“……”
安南:“?”
山下弟子们上完三长老的课,已经倒下一片,林阅双臂颤抖的仰倒在地上,身边凑过来两个人,秦昭昭看着很是担忧。
“你没事吧?”
林阅乏累的摇摇头,“不好说……”
叶浦舟见他抖动的双臂,苍白的面色,忍不住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得了羊癫疯。”
林阅懒得理他,全当做是没听见,叶浦舟看他连与自己斗嘴的力气都没了,好心将人扶着坐起来,给他灌下去一口水。
课室外一弟子跑进来,兴奋喊道:“好消息啊各位,今日的课程全部取消了!”
众人听过后或是欢呼,或是松一口气。
林阅喝了水,仍是不见好的样子,叶浦舟看得怀疑,“不至于吧?身体素质这么差?”
林阅颤巍巍的抬起手,此处已然红肿一片,火辣辣的,“你刚刚只看到我倒立,却不知道我这手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叶浦舟:“可是和你一样受苦的人,好像都没你虚弱。”
看看周围的被罚过得人虽然看起来都不太好的样子,但到现在还躺在地上装死的,只他这一位了。
林阅的手还在颤,这时,一只细白的小手握着只药瓶出现在他眼前,轻柔的女声响起,“上些药吧?”
林阅寻着声音抬头,一娇柔少女正担忧看自己。
林阅已经看傻眼,痴痴的回道:“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