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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镜中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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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键盘上敲击的速度竟也不慢,带着一种属于产品经理的架构思维和危机处理本能。他回复的字符都带着一股狠劲:“明白!老子把通讯模块的骨头再敲打一遍!延迟?保证比德芙还丝滑!异常回滚预案在做了,三层防护!想从老子这里揪出尾巴?门儿都没有!”

而这场战役绝对的核心与最危险的战场,在吴理那方寸屏幕之间。

他瘦小的身体蜷缩在巨大的显示器后面,几乎要被淹没。屏幕上开满了十几个窗口:反编译工具、十六进制编辑器、动态调试器、网络协议分析器、加密算法手册…瀑布般的数据流和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符号在屏幕上疯狂滚动、刷新。他脸上那标志性的惊恐和苍白,在进入这种极致专注的技术领域后,竟奇异地褪去了大半。深陷的眼窝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在黑暗中燃烧的幽蓝炭火,紧紧锁定着屏幕上每一行跳动的指令。

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速度快到几乎出现残影,敲击声密集如暴风骤雨。汗水浸湿了他额前凌乱的头发,顺着瘦削的脸颊不断滑落,在下颌汇聚,滴落在键盘的空隙里,他也浑然不觉。

“镜中映像…核心加密函数…AES-GCM模式…带附加认证数据…”他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代码迷雾的兴奋,“密钥派生…用的是HKDF-SHA512…填充模式…PKCS#7…等等!”他的手指猛地停住,光标死死锁定在反编译窗口中的一段循环代码上。

“这里…这个线程同步锁的粒度…有问题!”吴理的眼睛爆发出精光,像发现了稀世珍宝,“主加密线程和日志线程在访问共享缓冲区时…锁的范围太大!在缓冲区刷新前的那个微小窗口…理论上有几个毫秒的‘盲区’!虽然短到几乎无法利用…但…但如果在硬件中断层面精准切入…”他的思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代码的迷宫中飞速穿行、推演。

他立刻新建了一个代码窗口,手指再次化为幻影。他在编写一个极其微小的、需要嵌入核心库的注入模块——“影子”。这个模块必须轻如鸿毛,快如闪电,在核心加密流程进行到某个特定阶段、进入那个理论存在的“盲区”毫秒内,完成两件事:1.将莫问和曹飞成准备好的“噪音”数据包,精准地注入到即将被“镜中映像”复制的原始数据流副本中。2.在副本数据包的结构尾部,利用填充字节的冗余空间,嵌入一个极其隐蔽的、包含特定时间戳和校验信息的“面包屑”标记。整个过程,必须快!准!隐蔽!不能影响主流程分毫,不能留下任何额外的内存痕迹或日志记录!

就在“影子”模块的雏形代码即将完成,吴理眼中闪烁着病态兴奋的光芒时——

“滴——!!!”

一声尖锐到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从调试器中爆发出来!屏幕上,一个鲜红如血的警告框猛地弹出,覆盖了大半个屏幕!

“警告:检测到深度调试器附着!触发反篡改检测机制A!启动自毁倒计时:10…9…”

冰冷的倒计时数字,如同死神的丧钟,在屏幕上无情地跳动!

吴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他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想到,方宏斌丢下的这个“馈赠”U盘里的核心库,竟然内置了如此阴险而高级的反制措施!它不仅能检测调试器的深度附着(这是逆向工程的常用手段),还预设了自毁逻辑!一旦触发,不仅会清除库本身的关键数据,更会在日志中留下无法抹除的“被入侵”标记!这等于直接向韩离举起了白旗!

冷汗瞬间浸透了吴理的T恤!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他下意识地看向莫问,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莫问、陈小波、曹飞成也同时被这刺耳的警报声惊动!三人猛地转头看向吴理,脸色剧变!

“老幺!”陈小波失声惊呼,就要冲过来。

“别动!”莫问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喝止了陈小波。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吴理屏幕上那跳动的猩红倒计时上——7…6…5…

时间!没有时间了!

吴理被莫问那一声断喝惊得一个激灵。巨大的恐惧反而像一剂强效的肾上腺素,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犹豫和胆怯!求生的本能和技术天才的骄傲,在这一刻压倒了恐惧!

“啊——!!!”吴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他双手化作两道残影,不再看那催命的倒计时,而是疯了一般在键盘上敲击!他强行中断了调试器的附着进程!同时,手指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在另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应急命令行窗口里,输入了一连串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指令!

他在直接操作操作系统内核!他在利用底层中断的优先级,强行抢夺那极其短暂的“盲区”窗口的控制权!他在试图用最原始、最粗暴、也最危险的方式,在库自毁程序完全接管之前,将他的“影子”注入模块,像一颗致命的微尘,精准地“吹”进那个预设的缝隙!

屏幕上,红色的倒计时依旧在跳动:3…2…1…

就在数字即将归零的瞬间!

吴理狠狠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嗡——”

屏幕猛地一暗!随即又亮了起来。

那个猩红的自毁警告框…消失了。

调试器窗口显示:目标进程已脱离。

反编译工具中,那个核心库的代码…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整个宿舍,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吴理粗重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和他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的双手。

他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自毁程序是否被触发?标记是否留下?

吴理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点开了库运行日志的监控窗口。

日志记录的最后一行,显示着:

[INFO]核心加密库运行正常。未检测到异常活动。]

没有警告!没有标记!

“噗通”一声,吴理彻底脱力,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瘫软在地板上,像一滩烂泥。汗水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却露出一个极度疲惫又带着劫后余生狂喜的扭曲笑容:“成…成了…‘影子’…进去了…自毁…绕过了…”

陈小波和曹飞成同时长舒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莫问紧绷的身体也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他看着瘫倒在地的吴理,冰冷的眼底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名为“认可”的光芒。

刀尖上的独舞,吴理赌赢了第一步。然而,“镜中牢笼”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

时间在高压下被无限压缩。交付日,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着冰冷的寒光,终于降临。

项目临近尾声的极限压力,榨干了503宿舍最后一丝轻松的气息。泡面桶和外卖盒堆积如山,散发出混合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气味。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汗味、烟味(陈小波抽得更凶了)和电子元件过载后的焦糊味。每个人的眼睛都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眼窝深陷,脸色蜡黄。陈小波的暴躁被强行压制,转化为一种沉默的狠厉;曹飞成精致的表象彻底破碎,头发凌乱,昂贵的衬衫沾着咖啡渍,只有眼神依旧锐利如刀;吴理则像被抽干了灵魂,瘫在椅子上,只有手指偶尔神经质地抽动一下,证明他还醒着。莫问依旧是那副冰封的模样,只是眼底那片灰烬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燃烧。

为了调试一个通讯模块的边缘稳定性问题,莫问借口需要更安静的环境(避开宿舍里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场和随时可能爆发的争吵),独自一人留在了深夜空旷的计算机实验室。惨白的荧光灯管照亮一排排冰冷的机箱和空荡荡的座位,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声响在巨大的空间里孤独地回荡。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滚动的调试日志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曹飞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装异常精美的深蓝色硬质纸盒,上面印着深川一家历史悠久、以制作精细茶点闻名的老字号Logo。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凝重。

“莫问。”曹飞成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莫问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和询问。

曹飞成走到他旁边的实验台,将点心盒轻轻放下。“我妈刚送来的,”他解释道,语气平淡,“她来深大开个学术研讨会,顺道给我带点换季衣服。”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精美的盒子上,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她说…刚才在行政楼走廊,碰到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好像叫…琴远?”

“琴远”两个字,如同两道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莫问冰封的外壳!他敲击键盘的手指骤然僵住!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曹飞成!

曹飞成被莫问眼中瞬间爆发的、几乎要择人而噬的光芒惊得心头一凛。他稳了稳心神,继续道:“琴远…她好像认识我妈,主动叫住我妈。她说…‘麻烦把这个转交给503的莫问,是…是以前落在他那里的旧物。’”曹飞成的母亲显然对年轻人的纠葛一无所知,只当是寻常转交。

曹飞成看着莫问,一字一句地复述完,然后指了指那个点心盒:“东西在里面。我妈没打开看。”

莫问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那个深蓝色的盒子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闷痛。旧物?琴远…在这种时候…通过曹飞成的母亲…给他送“旧物”?

他伸出手,指尖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揭开盒盖。精致的点心排列整齐,散发着淡淡的甜香。而在点心之上,压着一张对折的、边缘有些毛糙的米白色便签纸,像是从某个笔记本上随手撕下来的。

莫问屏住呼吸,拿起那张便签纸,缓缓展开。

纸上,没有任何文字。

只有两样东西,用一支极细的黑色中性笔,清晰地勾勒出来:

一个极其简略、却神韵十足的钢琴高音谱号。线条干净利落,仿佛能听到音符流淌。

在高音谱号的下方,一个被用力划掉、笔迹几乎穿透纸背的、模糊的英文字母:“L”。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莫问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他死死攥住那张轻飘飘的便签纸,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瞬间变得一片惨白!薄薄的纸片在他手中扭曲变形,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便利店门口那场冰冷的暴雨,琴远那复杂到令人心碎的眼神,韩离车窗后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所有画面如同海啸般轰然冲击着他的脑海!那眼神的含义,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那不是冷漠!不是告别!

是警告!是琴远在韩离无处不在的监控(L!)之下,用尽最大勇气和智慧传递出的信号:小心“L”(韩离)!他一直在看着!那个被用力划掉的“L”,是她自身处境的真实写照——被控制,被压制,如同囚鸟!

而那个钢琴高音谱号…

莫问的眼前瞬间模糊了。深大图书馆外,凤凰木燃烧的火焰下,琴远穿着白裙,抱着乐谱,对他笑着说:“莫问,你听,这段肖邦的旋律,像不像深川的雨?”她的笑容清澈,眼神明亮,如同未曾被掠夺的月光。那是他们的“旧物”,是他们共同的、关于音乐和纯粹美好的记忆!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初心仍在!那份属于他们的东西,还没有被彻底抹杀!但也仅此而已了,她被“L”牢牢锁住,处境艰难!

巨大的酸楚如同最汹涌的浪潮,狠狠拍打着莫问冰封的心防,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紧随其后的,是更加炽烈、更加狂暴的愤怒!韩离!他不仅夺走了琴远,还将她变成了一个在监控下传递暗号的囚徒!

“呼…”莫问猛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冰冷刺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咬破了自己的口腔内壁)。再睁开眼时,那片翻涌的惊涛骇浪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寒潭。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被攥得皱巴巴的便签纸抚平,然后极其郑重地、对折好,放进了自己贴身的衬衫口袋里,紧挨着心脏的位置。

他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注视着他的曹飞成。曹飞成的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一丝了然。

“她提醒我们,”莫问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磨过的喉咙里挤出来,“韩离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没有解释那钢琴谱号和划掉的“L”具体代表什么,但那份沉重的意味,曹飞成已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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