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熬夜就会出现一些错觉，比如忘了自己上司还在家里留宿。有栖川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听到琴酒的“好心提醒”，脑子里的闸口还没来得及上锁，话就已经顺着嘴说出来了。

“不劳您费心，凌晨上班的琴酒先生。”最后两字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意料之外的，琴酒只回了个冷笑，大步走向门口，银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弧线。他开门的时候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有栖川一眼，留下一句，“做好你的事，有奖励。”

这是激励员工的新手段吗？有栖川看着大门被关上，神情微妙。

他走到厨房给自己又续了一杯新咖啡，顺手在杯壁上挤了了一点巧克力酱。回到工作室，周围只有主机发出的低鸣。巧克力酱浓郁又甜腻，有栖川想到琴酒临走前一句话，手遮住了下半张脸，心跳莫名有点快。应该？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上司不应该是个不近人情的工作机器吗！

有栖川有些自暴自弃的唤醒了电脑，等待的时间实在有些难熬，不如继续去查点信息。那个女人将研究所的地址和名称传了过去，大致就是有栖川在公司里看到的na几个项目。说实话他还挺好奇宾治说的那个保密级别最高的项目，可惜现在已经查不到了，宾治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那个项目组的人员已经拆分重组，成了新的项目。就算是这样他想找出那个项目的原成员还是有些困难，并不是技术上的困难，而是被上层知道的话不太好解释。研究组在迁移前就已经把一部分合法的资料递上去申请报备过了，这部分的信息MI6那边应该比较容易查到，但都不是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只会查到个正规的研究公司。

当然研究所那边最近也不能毫无动静，不然对方肯定会察觉出异常。要继续做出正在迁移研究所的假象，然后如何在这个局面引出老鼠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

MI6那边也想必趁这次抓个大鱼，至于这个大鱼是谁……有栖川垂眸思考了一阵。波本和琴酒负责的话，不如干脆就这么把饵撒过去。琴酒一向对叛徒和卧底的味道敏感，只要有老鼠试图往研究所地址那边靠，有栖川相信自己上司肯定能逮住。

有栖川试图调出白兰地的历史记录，但白兰地估计平常就有清理手机的习惯或者MI6那边自带了阅览后删除的功能，他这边查不到白兰地之前和MI6那边的交流记录，不过也有可能是单向的。白兰地这边无法再查看，但MI6那边可以查看记录。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费点功夫查一下。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某个电话运营商发来的广告短信。有栖川点开来，没有犹豫，快速的输入了两行字发送了出去。

[2.15-7.9]

[14-13.8.20]

在刚发送出去后，整个信息的页面就被删除了。若是没有发送正确的暗号，怕是直接当作一个没用的广告短信留着了。而MI6那边也会通过这个短信判断白兰地出了问题。暗号本身的解密相当简单，无非就是英文和数字的搭配。而麻烦的地方在于，MI6那边会时常更新暗号。

既然想要MI6那边心动，有栖川顺着刚刚的想法，直接把负责行动的波本和琴酒一起报了过去，想必琴酒是不会介意的，至于波本，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有栖川将大致的计划和行动发给了琴酒，没等几秒中那条信息就被删了个干净。

离研究所迁移的日子还有两天，看来他还能再摸两天鱼。有栖川有些困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窗，唯一一扇窗还被他用厚重的窗帘遮了起来。导致室外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室内都差不多，让人有些分不清时间。

过了一会总算等到了MI6那边的回复，那边的人明显很谨慎，暗号传递过来的意思是让白兰地去老地方晃一圈。不算是接头，只是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罢了。

麻烦，看来得去找一下贝尔摩德了。有栖川无奈的想道，但他本人并没有贝尔摩德的联系方式。要么找宾治要么找琴酒，有栖川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找琴酒要，毕竟他的行动都要报备给上司，干脆找上司本人更方便一些。

琴酒回短信很快，也很简洁。什么多余的话没有，直接发了一串数字过来。

这才是一个工作狂上司该有的表现。有栖川眨了眨眼，直接打电话过去不太好，他先发了个申请的短信过去。

[好哦，下午3点HS见 ——Vermouth]

希望不要是个难相处的人吧。有栖川祈祷了一下，把手机的声音调大，以免自己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他干脆就靠在椅子上浅睡一会，到下午约定的时间再起来。

可能是那边也想有栖川睡个好觉，直到下午两点都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有栖川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哈欠。去二楼的洗手间洗漱了一下，有栖川拿梳子勉强把翘起来的头发压了下去，可惜还是有几根不听话的翘了起来，只能尽量扎起来了。他不管是通宵一天还是三天，眼睛下面都不会有黑眼圈，再加上他平常的一副死人脸，基本上没人能看出来他的精神状态。

有栖川提前20分钟到了名字叫HS的那家咖啡店，大概因为是工作日，这个点人不算多。他随便挑了一个监控死角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和一块柠檬塔。

没我做的好喝。有栖川面无表情的在心里评价了一下，插了一小块柠檬塔尝了一口。咖啡厅里本就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门口。新进来的客人去前台拿了杯饮品，径直的走向了这边。有栖川用余光看了一眼之后，艰难的把柠檬塔咽了下去。

“介意拼个桌吗？”

一个男人走到了他的桌前，眼神里充满了对他的兴趣，只不过这个人的脸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惊悚。那是一张和白兰地一模一样的面庞，甚至连声音和语气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