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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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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如墨色倾倒,眨眼铺满天际,谢玄怒气冲冲走进兰池宫,脸色竟是前所未有的骇人。

兰池宫上上下下都噤声不语,走路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小新子见状偷偷往那茶中多加了些菊花,小心翼翼盛到谢玄面前。

谢玄喝了一口,就啪一下放下。他拧着眉,道:“怎么每次都是这茶?朕是养不起你们了,穷的只喝得起菊花茶?”

小新子低着头,脸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解释。楚容也是丝毫不惯着,冷道:“他不喝,把茶端走。”

小新子急忙拿走:“奴才再去泡一杯别的。”

“你下去吧,不用过来了。”

小新子闻言偷偷松了口气。

谢玄细细瞧着他,忽然古怪一笑:“今日潭老将军忽然来求朕,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楚容静静看着谢玄,猜测此事必然和自己有关。

果真谢玄憋不住火气,咬牙切齿道,“他说他女儿对你一见倾心,求朕为你们赐婚。”他眼神如怨毒的蛇一般缠上楚容,“你意下如何啊?”

楚容眉头微蹙,瞧着有些意外:“你拒绝了?”

“不然呢?朕还要答应?!”他陡然提高音量,“你这是怪朕断了你的好姻缘?”

“确实啊,洞房红烛,佳人相伴,朕听着都快心动了。”

楚容并未理他话语间的嘲讽:“以后这种事,你拒绝便可。”

谢玄闻言气瞬间消下去大半,今日若不是潭天望,换其他任何一个人来,他早就让对方滚出去了。

“以后朕再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场合,你就老实在兰池宫待着。”

省得引来一些不知死活的人,竟然还敢觊觎楚容!不管是赵慎姝,慕容旻,还是这个潭什么言,凡是敢打楚容主意的人,都该死!

潭天望毕竟是朝中重臣,他难得开口求自己,就这么直接拒绝,拂了他的面子也不太好。事后谢玄又让人送去赏赐慰问,还说要为潭心言物色佳婿,亲自赐婚。潭天望见皇上如此在乎自己,大为感动,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恨不得立马披甲上阵,为谢玄鞍前马后。

谢玄这么做当然不止是为了安抚潭天望,他心中另有打算。那段时间,御书房整日灯火通明,来议事的官员通常一待就是一整天,个个步履匆匆,面色凝重。

李福泉守在门外看的心惊胆战,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距围场遇刺一事,已过去两月,凶手却始终逍遥法外。就在人们快要将此事遗忘时,某日早朝,大理寺卿忽然上奏,声称已找到围场行刺的刺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薛炳业都看了过来。自从知道薛颖被人陷害后,他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好几日,事后虽然痊愈,人却消瘦了一些,目光也越发深沉,让人请轻易不敢搭话。

谢玄绷着脸问:“刺客是谁?”

大理寺少卿愤愤道:“回皇上的话,此人正是西陵四皇子慕容旻!”

谢玄露出意外的表情:“何出此言?事关两国情谊,你可不要平白误会慕容皇子。”

“臣所言句句属实!”大理寺少卿道,“慕容旻在围猎之时,让身边侍从扮作刺客,混入围场,意图对陛下不利!臣查了围场内所有人,发现一侍卫箭筒中丢了两支长箭,据侍卫所言,当日只有慕容旻身边的随从与他攀谈,行迹鬼祟,想必是趁侍卫不注意偷走了箭。”

“如陛下所说,事关两国情谊,臣不敢妄下定论,于是派人偷偷监视慕容旻,可惜他警惕心太高。他离开使馆后,臣带人搜查了一番,发现了被销毁的衣裳碎片,与那人围场附近农夫看到的刺客衣着极其相似!”

“臣不敢耽误,立马着手下去追慕容旻。那慕容旻出了燕京,在北燕境内迟迟逗留,不肯离去。臣派去的人手被他发现后,全部杀害灭口,无一人生还!”

众人听着这一番话,还未来得及细思。谢玄已经将大发雷霆,不知将什么东西投了下来,怒道:“岂有此理!”

底下见状忙跪倒了一片:“皇上息怒。”

更有人出言道:“西陵与我国一向交好,慕容旻身为四皇子竟敢对北燕国君不轨!他这是公然蔑视陛下,蔑视北燕!”

“臣附议,慕容皇子置两国情谊于不顾!若此气不出,北燕的脸面往哪放?!是不是以后什么小国都能对我们蹬鼻子上脸了!”

“赵大人所言极是!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必须惩治慕容旻,为我北燕讨个公道。”

这几个扯着嗓子一喊,朝中不少人立马被感染的激愤无比,都纷纷附议。唯有少数人皱眉沉思,觉得不妥,劝谢玄深思熟虑。

潭天望也觉得有些草率,放往日他必定不会莽撞,可谁让他刚受了谢玄的恩惠,那股想要肝脑涂地的劲还没过去,闻言立马护犊子似的反驳道:“王大人,别人都欺负到咱陛下头上了,你还要受这个窝囊气吗?我潭天望没那么大的肚量!”

“陛下,若西陵国主执意包庇慕容旻,臣愿带兵出征,讨伐西陵,为我北燕要个说法!”

王允闻言立马道:“潭将军三思!这打仗岂是儿戏?说打就打?”

潭天望本来就看不惯他们这些文官,被他一说心里更加不悦,当即哼道:“打仗是咱们武将的事,又不让你王大人带兵,刀子也不往你身上砍,你怕啥?再者,君威不可欺,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皇上就是国!皇上的脸面,就是国家的脸面!老夫闲了这么久,早就想活动活动筋骨!哪像王大人整日就用动动嘴皮子!”

王允也是一把年纪了,眼下被他说的狗血喷头,气的面色都快扭曲了:“你....你....”

谢玄听着潭天望这些话,心中甚是愉悦,他虽不满王允阻拦,但也怕这老头气晕过去了:“两位爱卿别吵了。”

“此事重大,朕先仔细考虑一番,再与各位爱卿定夺。”谢玄道,“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贺兰旭明白,这都是陛下的场面话,这些时日他们忙活了这么久,明白对西陵出兵是必然的,谢玄已经容不下慕容旻了。

慕容旻死在北燕还好,若九死一生回到西陵,等待他的只会是更残酷的地狱。

前朝如今乱成一锅粥,以王允和潭天望为首的两派几乎每日都在朝堂上吵,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武将说不过文官,开始还谈论正事,到后面扯东扯西,吵的不可开交,险些打起来,场面比菜市场门口还热闹。

谢玄在上面跟看戏一样,也不说话,心里乐的自在。王允坚决不同意出兵,他联合几位文官,每日都给谢玄递折子言明出兵的危害,谢玄也置若罔闻,从不搭理。

他唯一担忧的便是楚容会知晓此事,后宫虽从不能讨论前朝政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谢玄勒令兰池宫上下都闭好嘴巴,谁敢走漏半点风声,就拖出去拔了舌头。

说这话时,他还特意盯着小新子,笑得阴冷无比。小新子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晚上谢玄抱着楚容,细细摩挲着他的后背,从脖颈一路摸到腰际:“我这些时日不常来,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不是请了一个会做楚菜的厨子?你不爱吃吗,怎么也不见长肉?”

他这么多问题,楚容都不知道该答哪个。

谢玄皱眉道:“你好好吃饭,等过年朕可以让你和楚逍见一面,让你们也过个团圆年。”

楚容有了些反应:“真的?”

“君无戏言,骗你干嘛?”谢玄得意道。他将楚容身子掰过来,让他正面对着自己,“不过你得表现好点。比如,不准背对着我睡觉。”

“再比如,每天睡前主动亲我一下。”

楚容微皱了下眉。

谢玄忍俊不禁,心中又有些失落,让楚容主动与他亲热,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不主动也行。”谢玄挑唇道,“但若是让我主动亲你,我要的便多一些。”

他说着,捧起楚容的脸将唇贴了上去,索性楚容没有躲避。谢玄按捺中激动,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亲着。这个绵长又温柔的吻一结束,两人的目光措不及防撞在一起。

不知是月光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这一刻谢玄的眼神竟然出奇的亮,漆黑的眸光宛如天上星子,散发淡淡的荧光。他容颜俊俏,眼中含笑,唇角微微挑起,这样看着竟也有几分风流意气。

楚容盯了片刻,忽而转开眼神:“睡觉吧。”

谢玄却不放过他,耳鬓厮磨了好一会,直至楚容不耐烦了,才老实的躺下。他闭上眼睛,轻轻的搂着怀中人那细致的腰身,心道,只要慕容旻一死,就再也不会有人不自量力的和他抢楚容了。

元历六年,北燕将军潭天望领兵驻守燕陵边界,燕帝飞鸽传书给西陵国主,陈述慕容旻行刺燕帝,杀害北燕将士等种种“罪行”,扬言十日内若交不出慕容旻,大军将踏平西陵边境,自求公道,血祭亡魂。

这对西陵来说无疑是一场飞来横祸。西陵上至君臣,下至百姓,无不恐惧。

西陵国主慕容玮年近六十,为人老实,年轻时就没有开疆扩土,开创盛世的宏愿,到老了更是主张“以和为贵”。

南楚灭亡对慕容玮打击颇大,让他生出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自那以后,慕容玮十分看重外交关系,每年都差使者前去走访拜会,对北燕甚至说是有些讨好的意味。

这次拜访北燕,以示重视,他特意选了位皇子一同前往。众皇子中唯有慕容旻自小隐忍温顺,凡事都能包容一二,从不与人起争执,让他去再合适不过。

没想到就是这最温顺隐忍的一去,给西陵带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慕容玮怎么都想不到慕容旻有什么理由去杀谢玄,他是疯了吗?朝中大臣各执己见,有人说燕帝早就想对西陵下手了,四皇子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有人说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下落不明的慕容旻,搞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玮也觉得此事应该是个误会,立刻下令搜寻四皇子慕容旻的下落,毕竟西陵的命运全系在他一人身上。

他口口声声说是误会,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若是误会最好,如若燕帝怒火不熄,执意要慕容旻的命,那也只能将人送出去。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和一国之命,孰轻孰重,显而易见。若战争四起,生灵涂炭,百姓颠沛流离,横尸百万,慕容玮这么想着,就打了个寒颤,心中对慕容旻那为数不多的愧疚也几近消散。

总之这仗绝不能打起来!

谢玄知晓慕容玮胆小怕事,加之有慕容昭煽风点火吹耳旁风,西陵必然会拿慕容旻出来做挡箭牌。离十日期限越近,他越是兴奋难耐,终于可以除掉这个心头大患,谢玄等这一日等太久了。

果不其然,几日后谢玄收到了慕容玮的传书,信中先是解释了他编造的这场莫须有的事情。谢玄看着字里行间流露的卑微,彷佛能想象到慕容玮极力解释的模样,他勾了勾唇角,只觉得好笑至极。

慕容玮在信中交代,为显诚意,不日便会把慕容旻送至边境,任他处理。谢玄给潭天望下令,一旦慕容旻到手,毫不犹豫,就地斩杀。

事情如他所想那般顺利,谢玄心情大好,对宫人也和颜悦色的,底下一众人都受宠若惊。

平日总是游走在暴躁边缘,随时随地拉着脸的皇上,忽然想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由内向外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晚膳时,就连楚容都罕见的问了一句,谢玄只答是朝政上的事。

“是吗?”楚容语气似乎带着几分讥讽,“平时也没见你这么高兴。”

“我高兴还不行?”谢玄放下筷子,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不痛快?”

楚容低头吃饭,不说话了。

谢玄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给楚容夹了一块鱼肉:“多吃点。”他压低声音,别有深意道,“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

据慕容旻从西陵都城出发已过去了五六天,算算时间,再有一日慕容旻应该就到潭天望手中了。

谢玄兴奋的很,那天晚上他压着楚容弄了几乎一晚,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肯将人放开。谢玄抚摸着楚容的头发,心道,慕容旻这会怕是已经人头落地,天一亮,潭天望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应该就送进宫了。

他睡了没多久,便轻手轻脚的起床。待宫人服侍好后,谢玄在熟睡的楚容脸上亲了一口,神清气爽的离开了兰池宫。

“皇上!边关急报!”还未到金銮殿,便有当值的太监神情慌张的跑过来。

谢玄淡定道:“朕知道了。”

他接过印有边疆火漆的信件,打开一看,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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