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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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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无祸缩在剧组休息室的角落里,眼睛半睁不睁,他累极了,仿佛前半生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卷土重来,山呼海啸般砸在身上。

“无祸,还醒着吗?”

普普通通的几个字竟然把困顿的人惊得颤了几颤,朦朦胧胧间望过去,一道模糊的人影立在跟前,他连轮廓都瞧不太清,却唯独认出了那双金绿色的眼睛。

“下戏了?”

话音未落,一只温热的手掌已经贴到他额头上轻轻揉了两下。

头更疼了,敕无祸绷紧表情没让自己闷哼出声,但仍往角落里蜷了蜷。

“我们先回去,回去睡。”凡可有些吃力的撑起他,让人将脑袋埋在自己肩窝处,心下却猛地一沉。

怎么出这么多汗?

他忙摸了一把敕无祸的后脑勺,那里短硬的发茬早被汗水浸得透湿,连扎人的手感都弱了几分。

路过的场务见他脸色不对,赶紧找了两个助理帮忙,几人费了番功夫才把敕无祸妥贴的送回别墅;等外人一走,凡可立即回到敕无祸身边,见他已经彻底昏睡了过去,于是嘱咐大宝去打盆温水,自己则把这人浑身的衣服都扒光,擦拭完后才塞进被子。

“死沉死沉的。”累到胳膊都抬不动了,凡可将毛巾甩进水盆,揉着手腕跟本地医院申请了一次□□。

挂断通讯,凡可思索再三,还是打开光脑找到了敕无害秘书的联系方式。

“先生正在开会,我先派医生过去。”秘书听完他的叙述后如临大敌,一边听电话一边马上安排人。

“好的,我把地址给你,麻烦了。”凡可说完,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重新开口道:“不要让敕先生过来。”

秘书愣了一瞬,疾奔的脚步缓缓停下,他张了几次口,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复道:“对不起凡先生,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没事,”凡可早就猜到了这个回答,屋内的人睡得并不安稳,他也没了再将这通电话继续下去的心情:“到时候让他直接联系我。”

没耐心听那边再说什么,凡可干脆结束通话,专心等医院派来接诊的医生。

“他的精神鉴定结果不太好,也有初步心衰的征兆,建议还是保守治疗,有头晕、心绞痛或者呼吸困难的话马上送医。”

赞皇星的医疗水平并不高,凡可只能把医生的诊断结果当作参考,他洋洋洒洒记了一大堆的注意事项后,让大宝结了诊费送人回去。

临到傍晚,敕无害的电话才姗姗来迟,凡可正在煮白粥,光脑显示有陌生的来电请求,他仍旧用长柄勺搅动着锅里微微粘稠起来的汤水,随手接起了视频。

“小可,我这边安排的医生已经坐最早一班的星舰赶过去了,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到,无祸怎么样了?”屏幕那头的人影手里也在忙碌着,两人谁都没有第一时间看向对方。

“我找的医生来过了,他现在还没醒。”凡可目不转睛的盯着灶台,半点儿眼神都没分给他。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敕无害批改文件的手顿了顿,随后用吩咐下属的语气通知道:“我最早后天过去,你先把无祸今天的检查结果发给我秘书吧。”

“检查报告我会等无祸醒了后再发过去,另外......”凡可见火候差不多了,利索的盛出一碗粥交给大宝,示意它先端进屋:“敕先生日理万机,还是先顾着工作吧,无祸这边有我,我会照顾好他。”

敕无害听到这话,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直视着屏幕里那道并不算熟悉的身影,这位凡先生现在对他的态度跟之前见面时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果然是装的。

他心里嗤笑一声,语气比刚刚还硬:“凡先生,我的行程安排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的行程跟我有什么关系,”凡可一根一根仔细擦干净手指,慢条斯理的说着能噎死人的话:“我俩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你而已。”

“凡先生,”敕无害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外交官,被如此不客气的回击后还保持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无祸是我亲弟弟,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呵!”凡可被气笑了:“敕无害,你是他哥,你们是一家人,所以你肯定比我还早知道他身体是什么状况对吧?”

没等那边回答,他紧接着呵道:“你们明明可以用更体面的方式让他卸任养伤,凭什么直接把他一撸到底!他不会难受不会伤心是个死人吗!他不能受刺激你知不知道!你拽得二五八万的坐在那一句话就把我的人欺负成这样,你凭什么!”

他才不是外人看上去的那般好脾气,既然敕无害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他也用不着给这人留面子。

“还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你拿之前的检查报告当厕纸了吗?我看不到你也看不到是吗!他这个身体状况,不说是个将军,就是个普通士兵医疗组也早八百年该到位了吧,人呢敕无害!被你吃了!”

“我是他登记在册的爱人,他死活也有我顾着,亲爹亲妈都指望不上,你算什么东西!”

没给敕无害任何回嘴的机会,凡可反手挂断通话去看敕无祸,还不忘将这个遭瘟的通讯码拉进黑名单。

推开门就看见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床上敕无祸揉了把眼睛,瞅见凡可的一瞬间朝他轻轻笑了笑。

刚发完疯的人盯着眼前的俊脸运了半晌的气,终于压下了心头的邪火:“醒了。”他几步跨到床前一屁股坐下,正好压到敕无祸的大腿。

“肉,肉,我的肉。”敕无祸嚎了一嗓子,伸手将他捞在怀里抱紧,熟悉的愉悦感充斥胸膛,连脑袋里的剧痛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我把你哥骂了一顿。”凡可的脸被压进厚实的胸肌里,说话声音闷闷的。

“啊!”敕无祸抱得更紧了:“你干了我一直想干的事儿,这么厉害!”

凡可老脸一红,张嘴就往眼前的软肉上啃了一口。

“嘶`”敕无祸吸了口冷气,但也没放手,拥着人坐起身去够床头柜上的粥:“吃饭了吗?”他舀起一勺吹了吹,先喂到凡可嘴边。

“我骂得可狠了,特别难听。”那股劲头儿此时才彻底散尽,凡可拿不准敕无祸对这件事的最终态度,预防针扎的倒是毫不手软。

“你还会骂人呢?”敕无祸觉得有趣,见他扭头不吃才把勺子塞进自己嘴里。

煮得恰到好处的白粥味道很香,一同端过来的还有一小块鲜红色的腐乳,四四方方摆在白瓷碟里,敕无祸用筷子尖慢慢戳着配粥吃,独特的咸香味十分醇厚,一碗粥吃完,腐乳也正好没了。

心满意足的重新躺进被窝,敕无祸美滋滋的搂着对象继续睡回笼觉,两人谁都没再提那件事儿。

时间缓缓来到午夜,枕边人的呼吸声早已变得平稳规律,一道黑影默默掀开薄被,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通讯接通的提示音拽回了敕无祸早已飘远的思绪,他抬眼望向屏幕里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感到有些愤怒。

“凡可说他跟你吵了一架。”对面的人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敕无祸没心情跟他玩这种‘看谁先开口’的游戏,随手放大了虚拟屏幕:“不管是谁的问题,你是我哥,我跟你道歉。”

像以前一样,敕无害露出了一副勉为其难不再追究的表情:“他呢?把你推出来,自己不表示表示吗?”

这回轮到敕无祸沉默不语,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第一次抛弃三十多年的自欺欺人,发现哥哥好像并不在乎他的感受;敕无害高高在上,傲慢又玩味的享受着他每一次的低头,像在玩弄。

夏日的晚风随意拂过他的全身,冷汗又开始跟着风猛涨,敕无祸将背靠在坚硬的墙面上,白日里被烘烤的温度还未散尽,这让他冰凉的心好受了一些。

“那你呢?”他垂下头不去看屏幕里的人,只是反问到。

“什么?”敕无害没听懂。

“小时候妈妈身体不好,我想去上学,你和爸爸改了我的学籍,让我只能留在家里陪她;后来我想考艺校,你们三个又因为军部缺人,擅自改了我的志愿;现在我终于做到了将军,不对,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敕无祸弓起身子极力忍住哽咽,他不想让变了调的声音传过去:“你们总是这样,我等到道歉了吗?”

“凡可没做错什么,他不会来,哥哥,你和爸爸,会来跟我道歉吗?”

他站直身体,高大的轮廓却在黑暗中不停颤抖,他不开心,一直都不开心,他以为自己的委屈和付出会得到想要的结果,可现在看来,只有凡可回应了他。

“我不想见你,不想见爸爸和妈妈,因为我突然发现,你们好像并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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