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痛恨自己,哭成了这样?”
“嗯。”他更难为情了,“我想穿越回去,撕烂自己的嘴。”
“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她嫌弃,“像跪下来扇自己耳光,说自己再也不会了的渣男。”
他倒没反驳:“我本来就是渣男,我确实亏欠你太多。”
“行,陈渣男,你继续跪着吧,我不跟你说了。”她隔空点了他两下,准备转身离开。
却被他拉住裙角,声音萎靡:“……能不能求你件事。”
“?”她回头,“干嘛?”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顿了好几秒,才将字从牙齿里憋出来。
“我想你掐我。可以吗?”
?
他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心病又犯了?
她无语地看向他,一边掐他胳膊,一边谴责道:“下次你写个报告给我,将你会因为什么而受刺激,一条一条全部列出来。我以后尽量避开。”
他低低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但跟你在一起时,我总觉得很刺激。”
“……”
亦涵没好气地回他:“那你是不是应该彻底远离我,这样就不会受刺激了。”
陈懿一听,哪里还笑得出来:“你休想!”
“你肯定听说过什么叫脱敏治疗吧?你能刺激我,适当用量,也能慢慢治愈我。要试试吗?”他将她双手抓住,按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你别掐我胳膊,我要的,是让你掐我这里。”
亦涵的手颤了颤。
这家伙,真是变态得没边。
她真的要满足他吗?
她看向他喉结突出的脖颈,十指逐渐收紧。
记得有一次他在她家里,坐在客厅沙发上,她也这么干过的吧,当时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会觉得很爽吗?
她想得出了神,没注意手中的力道。
等回过神来时,扫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她顿时惊悚地松开了手。
“你…你怎么了?”
“……没事。”他垂下脸,嘴唇微张,一直在喘气。
刚刚被掐住呼吸的刹那,他好像闪回到了六年多前,那个她即将向他表白的时间。
女孩穿着浅黄的吊带连衣裙,红着脸凑到他眼前,捏紧手指小声问他:“……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他却恝然地恶毒地对她说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还真会以为有人会接受你的表白吗?你应该跟准备去表白的那个人下跪道歉,说你不配得到他的爱。”
女孩哭了,那双破碎的眼睛显得更破碎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人在受刺激的时候,会出现思绪和记忆混乱的情况。
明明当年他不至于说得这么难听的,可是现在他却因为自责,在幻想中加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让自己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这一刻,他共情的是当年的亦涵,怨恨的是他自己。
手难自控地颤抖起来,他心头又闷又痛,有了一阵盛过一阵的窒息感。
亦涵看他表情越来越痛苦,连忙担忧地握住他手臂,“真没事吗?”
不是说脱敏治疗吗?怎么感觉他病情更重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他神情恍惚地低喃着。
亦涵被吓到了,赶紧哄他:“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你不要再自责了!”
“原谅我了吗?”
“是的。”
“你会一辈子跟我待在一起的,对吗?”
“嗯,嗯。”
“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对吗?”
“是是。”
亦涵明明都顺着他说了,可他怎么看向她的目光却越来越不对劲啊。
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却像踩到了他身上的某个机关。
他的眼神顿时越来越深,越来越疯狂,甚至泛起红雾。
亦涵用手抚上他脸颊,唤他的名字:“陈懿……”
“陈懿?”
“陈懿!”
一声又一声。
他被唤得心跳超负荷,脑海里似乎闪过耳鸣。
电光石火之间,他捧住她的脸,疯狂地吻了上去。
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他要深埋进她躯体,裹挟她灵魂,要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和她捆绑到一起。
……
亦涵连推带踹:“你…你!这里是客厅,你不能换个地方吗?”
陈懿这才好像清醒了一点,他放开她,依旧跪在地毯上,声音又哑又委屈:“刚刚我没听错吧,你是说你原谅我了是吗?”
亦涵没好气地回道:“我敢不原谅你吗?你都要把我吃了。”
他顿时露出悻悻的神情,许久后像觉得意犹未尽,于是爬到她身边,仰头看她,一副摇尾乞怜的勾栏做派:“……你是不是还说了‘换个地方’?那我现在可以站起来抱你去卧室吗?”
“……”
亦涵真是对他没辙了。
这人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干净的东西吗?
不过,她刚才已经被他搞得浑身发软、心猿意马了,如果现在再拒绝他,好像她自己也挺吃亏的哈?
她暗咳一声,别开眼,“行吧,我允许你站起来抱我去……”
话还没说完,她便惊呼一声,陈懿快速抱起她走进卧室,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遵命,我的主人。”
“……”
……
这一晚他偏要与她促膝长谈,亦涵还真有些招架不住。这是他们第一次完全沟通,彼此之间再也没有误会、芥蒂、疙瘩,只有对错过的不满、发泄,一种势必要在这场沟通中把失去错过的都补回来的感觉。
沟通过程中,亦涵越是想躲,陈懿越要跟她掰扯、讨教。
畅谈到深处时,他还有闲心翻旧账。
“还记得你上次用头顶我,我有多痛吗?”
这么久远的矛头又拿出来搬弄,就知道冲撞她。
他语气耀武扬威,音色却沉得发烫。
“看见了吗?这次是我在用头顶你。”
“……”
怎么感觉天和山都塌了,在震颤啊。
亦涵合理怀疑他那些卖可怜犯委屈全是装的,真实的他就是锱铢必较、狂妄恶劣。
她终于见识到陈懿有多疯狂,有多偏执,有多渴望她。她人都被吓傻了,整个人像破风筝一样被他流放,她最后连求救都发不出来了,没有人能救她。
凌晨的时针划过,她横陈在被褥上大口呼吸,如死过一般。
但还是抽出力气颤颤抚上他的手指,轻轻拽了拽。
她哑声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