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乐!你怎么回事儿?你看看你最近成什么样子了,成绩倒退,逃课打架,你看看你各个课程的成绩,连你最喜欢的人体研究课你都不学了。”
安正乐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什么要说的,只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赶紧教训完,然后放她走。
他看面前的少女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没什么想说的了。
得,白搭。
清醒的坠落,不是一时的迷茫和叛逆。
他也不训话了,语重心长道:“林桑,我知道你愤怒的点,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凡事总得往前看不是。”
“我叫安正乐。”
“你真打算带着这个名字活一辈子?”
说好听点是带着这个名活一辈子,说不好听的就是带着仇恨与不甘活一辈子。
她点点头,他放人走了。
她走出办公室,转身去了楼梯间,准备往上上,走到拐角处,她余光一撇上面似乎有人,她走过去,那两个人站在楼梯口,双眼看着她。
虽然但是她是真的想说,你们两个装什么呢,好狗不挡道,懂不懂。
“安正乐?”
“看什么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长的高的那个眼睛像是含着笑,他说:“看来咱俩还挺有默契。”
“干什么你认识我啊?”
“虽然不认识,但现在可以认识啊。”
她从嘴里吐出来一个词:“神经病。”
说完就准备原路返回。
“李自乐,你认识吧。”
她停了几秒,“不认识。”
兰德里柯冷笑一声,“随便吧。”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对上他的眼神,“什士铃·兰德里柯·尔维斯?”
“嗯哼。”
“那另一位就是凡以·卡伦非斯·厄尔西特了?你们现在应该庆幸自己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是在津港区不是在永安区,而不是来这里堵我,更别闲的没事干,来管东管西啦。”
卡伦非斯:“呃,咱先不说这些,不管在你心里李自乐是死还死活,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他从今往后八成活不了。”
安正乐看起来还算平静,“什么意思?”
兰德里柯解释道:“意思就是有人要杀他,开出的条件很吸引人。”
“所以?”
卡伦非斯:“高遇良跟你们……”
“恕我直言,他是个贱人。”
兰德里柯:“怎么讲?”
“你们知道幸运者之歌这个游戏吗?”
他们摇摇头,她缓缓道。
“幸运者之歌是一个由言听安策划,高遇良等人实行的一场,打着送温暖的名头,实施犯罪的游戏。”
“因为策划者家境优渥,背靠离英,所以整个永安区无人敢反抗。”
“而我们永安区的其他人就像待宰的羔羊,随时等着被这个游戏选中,被选中的人将迎来人间炼狱般的折磨,变得没有人权,被指使做任何事情。”
“与整个永安区为敌。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因为能多救济一个,等自己成为后也会多一些生存空间。”
“而慢慢的这其中的牵扯也就更加广泛,这背后也就不止离英这个名门望族了。”
“他们还采样了那些以往被选中的人的惨叫声,来整合到一起,制作成一首歌,当成幸运者之歌这个游戏的主题曲。”
而她就很不幸,在目睹他们打人场面后的没几天,成为了被选中的人。
一个月前。
安正乐虽然被永安区的人称之为“努力型的天才选手”但她自认为,自己也没多努力,心里还是住着一个懒虫。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什么天才,更谈不上努力。
她做事看心情,今儿就心情不好。
于是她做了个决定,逃课去了,她深知自己也学不下去。
前几天她倒霉撞见一破事儿,搞得她心烦意乱,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事发地就是永安区的小树林,今天她故地重游,为的就是看看能不能再次遇见。
不巧还真有。
她起先是在暗处观察,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点言语。
“我说你往以暴制暴那儿告就没意思了吧。”
说话的是个男声,这声音是谁的她们永安区再熟悉不过了。
高遇良。
他以欺负人为乐,有那么几个跟班。
班森伊锡学院总区排行榜,榜上有名。
不过他排的是“贱人榜。”
不是什么好榜。
还有人附和道:“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你怎么样了呢?”
“我说你可别冤枉我们。”
“出卖朋友的事,可不许再干了哦,不然我们可是会伤心的。”
随即还有几声讥笑。
“丘望津,我说你哑巴了?”高遇良有些不耐烦了:“哥几个说了这么多,你也得表态不是?”
丘望津?
安正乐是认识他的。
总区排行榜,丘望津、江望秋、兰德里柯、卡伦非斯他们几个争第一,争的很激烈,前四永远有他们。
他们几个家境可都不一般。
都是津港区的。
总区排行榜比的就是综合实力。
虽然说咏歌区人才是多,但是上总区排行榜的少,因为他们那儿的人都不太正常。
她心说高遇良真是疯了,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过她也是觉得奇怪,要是她有丘望津那家境,怎么着也得上天了,还轮得到他们来欺负自己?
但她冷静下来一想,这个游戏变得更加糟糕了,这背后出现了凌驾在那几个家族之上的人。
但游戏选人是有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得是永安区的人,而丘望津是津港区的,她不敢细想。
但心中早已诞生了一个猜想。
游戏不会已经进化到那些大人物点名来选要折磨的对象吧?
丘望津还是没有说话,只听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随即就是一阵冷笑,她听不出是谁的。
“丘望津,你笑什么?”
他声音清冷,语调里还带着笑意:“没什么,就是我有点想让你们死了。”
“你们放心,我下次一定不往以暴制暴不往那儿告,争取让你们一命呜呼。”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笑。”
这声音她不认识。
“呵,唉。”丘望津继续道:“白乘风,你真觉得你们家有几个臭钱,你就可以为非作歹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没本事我就杀了你。”
“我看咱俩谁敢杀谁。”
他起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服装,看向了刚才扇他的那个人,直接拿刀砍向了那人的手。
安正乐心道。
我擦,这么猛。
因为这一刀战况直接混乱。
几人对丘望津通下杀手,然后他自己当机立断给自己捅了几刀。
声响大了些,就有一群安保来拉架。
后续她就不清楚了。
平静了几天,她成了那个“幸运儿”。
真正成为后,她才了解到这背后到底是怎样的黑暗。
语言嘲讽,身体之辱已经是小儿科了,原来她的猜想都是真的,这个游戏之后竟还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黑色产业。
这些阴影如同夜风中的黑雾,悄无声息的吞噬着她的世界。
那些无情的言语,冷酷的嘲笑,像冰冷的箭矢,一次次刺向她的身体。
还记得她在文宾公馆看见的一个女孩儿,那时,她独自伫立,白衣如雪,如同一朵幽静的玉兰,灯光洒在她身上像盖了层薄薄的银沙,她的眼神里载满着无助与哀伤。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最后一次。
没过几天,那女孩就被害了。
那段时间真是她最难熬的日子,但好在有李自乐的陪伴与帮助,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觉得会有人这么好。
“初次见到李自乐时,是我刚被高遇良那帮人拳打脚踢泄愤之后,他将我拉起来,帮我擦拭伤口,问我想不想把他们打败。”
“我自然是想的,于是我们并肩作战,都加入了反暴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他常带我去海边交我这个没有一点音乐细胞的人搞音乐。”
“但好景不长,在一次任务当中,他为了保护我失了手,被带走后就失踪了。”
长久的无言。
兰德里柯问:“这件事情调查了吗?”
“该调查的都调查了,该整改的也整改了,他们那帮人活不了多久了。”
卡伦非斯突兀的发问:“以你的了解,李自乐最喜欢去哪儿?”
安正乐道:“之岛。”
兰德里柯疑惑:“知道?知道什么?”
卡伦非斯无奈:“是之岛。”
“够字正腔圆了吧?空耳哥。”
卡伦非斯追问:“还有没有其他地方?”
安正乐摇摇头:“不会有。”又像是自问自答似的小声说:“他喜欢在沙滩上写歌弹吉他,喜欢坐在海边看夕阳落山,喜欢看潮汐变化。”
“能告诉我他的结局吗?”
兰德里柯说:“这事儿有点难说,十有八九成透明人了。”
我时常感受到微风拂过脸颊,
那是你吗?
她恢复以往的样子:“行了,我走了。”
卡伦非斯:“你说那个任务到底是谁发的?他为了什么?想让李自乐解脱吗?”
“估计是吧。”
“难搞。”
之岛跟其他区相比要破败很多,第一大原因就是因为之岛没什么人住了,第二个原因是时间久了。
安正乐说李自乐最喜欢去的地方是海边,好巧不巧之岛这片也就海边还能看。
沿着路线走,到了海边。
情理之中没有人。
金色的沙滩和波光粼粼的海面,还有映照在沙滩上残缺的黑影。
兰德里柯:“难搞。”
卡伦非斯若有所思:“那黑影是……吧?”
“可能吧,据我所知审判楼曾经也有跟他差不多的情况,他们都是参加了废物计划。”
“他应该能看见我们,至于怎么交流,人其他这样的都是自己找的审判楼。”
“从第一个这种情况出现后,他们就专门打造了一个应对的屋子,我觉得咱要么把他送审判楼,要么叫审判楼的来。”
兰德里柯继续说:“至于他最后的结局,那还真就是解脱。”
卡伦非斯问:“咱先确定确定,还是直接叫审判楼的来?”
“先叫吧。”
两人闲聊之际,黑影已经到他们身边。
卡伦非斯感觉一阵风拂过他的脸颊,看向那道黑影。
那黑影不知道想比划些什么,看不真切,隐隐约约像一个“╳”。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解脱。”
这是他们各组织内部统一的符号,一旦这个符号出现,代表发这符号的人时间所剩不多,早已被痛苦与磨难吞噬,只想要解脱。
卡伦非斯打开手机将屏幕虚拟扩大,顿时一个虚拟的屏幕出现在面前,屏幕上是键盘。
他又将屏幕调暗,示意黑影继续。
一下一下像是有一道光照在键盘的字母上。
他们一个一个拼。
“wui bere sei lieerualive.”
我不是李自乐。
“真正的李自乐早已在计划当中死亡,请帮我叫审判楼的人来,说我叫张必先,谢谢。”
他们没再沟通过,都在等待审判楼的到来。
二十分钟不到,人来了。
来的是一队,领队的是夏日佳。
“辛苦了,感谢。”
兰德里柯问:“论坛那任务你们发的吧?”
“恭喜你猜对了。”
“看我们俩这事儿给你们办的多漂亮,还说话作数吧?”
夏日佳先是冷呵了几下,随后说:“自然。”
不一会儿,手机发出一阵声响。
“系统提示,任务相应奖品已送达,请注意查看。”
兰德里柯打趣道:“你们这还挺高级。”
“行了,我俩走了,不用送。”
他问:“接下来想去哪儿?请你吃饭?”
卡伦非斯只回了两个字。
“睡觉。”
“睡觉好啊,睡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