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边走来走去。
外边儿栽种着一颗不高的梧桐树,雪天内枝干光秃秃的,唯斑驳光点和雪絮会停留。
他伸长胳膊看刚刚被针扎过的位置。
只留下一个红色的针眼,四周皮肤开始启动炎症反应,吞噬和清除受损细胞。
一般人会在两到三天内完全愈合。
肖檐序站起身在房间里绕圈子,忽然扶住了墙,四肢发软,小腹也有些下坠般的压迫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流逝而出。
他缓了一会儿,扶着墙慢慢转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再次看向针眼。方才还泛红的一点已经变得很淡了,炎症症状正在消失。
旁人两三天内才能完全愈合的小创口,他只需要一会儿,修复物质就能完全填充好针眼处缺少的细胞。
证实完毕!
他躺倒在床上,滚了半圈让被子完全裹住身体。
果然,我是个怪物呀。
他身上的所有外伤痊愈速度都比一般人要快很多、很多。
那些擦伤和挫伤已经几乎要好全了。
他的基因序列属于人类,但好像和大部分人类已经有所不同了。
这是在困意完全席卷上来前,脑海里最后一个声音,像从远方传来,没来得及思考,只是沾上床,他就入眠了。
他从未如此快速而深入地睡着过。
连半个残梦都没有。
一觉睡醒后,昼夜颠倒。
睁眼时,窗帘大开,房间内是一片趋近于昏黑的深蓝色。
他背着手盖在额头上缓了缓,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热的。
高烧。
寂静的凌晨,月色皎暇,洒落在窗外的梧桐枝干上。
窗户漏了一道缝,风从那道缝隙流入,“咕噜噜”得像黑夜中一只隐身的野兽,时刻准备扑上来撕咬。
肖檐序愣了两秒,背脊忽地升起一道冷意,他钻进被窝里,闷住了头。
几秒后,他又猛然意识到什么,翻身坐了起来,转头朝门外看去,走廊幽光投进来。
门没有关!
他僵硬在床上,缓缓吐出两口气后,爬下床,没穿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面,轻手轻脚地过去,打算关上门。
“吱呀——!”
突兀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肖檐序登时顿住了手,心脏漏拍似的剧烈跳动。他等了两秒,很快速地阖上门,又跑到窗边,把窗户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他喘出几口气,终于想起可以先把灯打开。
白亮的灯光照亮整个房间,肖檐序白着脸坐在床头,平复着过重的呼吸。
如有所感似的,他忽然拉起了袖子,打算看一眼针眼。
下一刻,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的皮肤上赫然多了一处淤青!
那一小片青色之上是一点点深色的瘀血,像是针头扎入后留下的痕迹,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肖檐序恍若坠冰窖。
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而于此同时,病房的窗框外侧,幽幽亮着一个清晰的红点,它在窗口位置左右挪动了一下,透过了玻璃窗。
像一只蛰伏在黑夜中凝视着病房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