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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我那不可一世的初恋 > 第1章 楔子 重逢

第1章 楔子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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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导航提醒您,距离乘客上车点还有五百米,直行走右车道,靠路边行……”

5:30。

是下班的点,宁海晚高峰把路堵得水泄不通,前后左右的车顾着噪音罚款,喇叭也摁得有气无力,有一搭没一搭地打鼓点。

裴湛看了眼导航,半小时前叫滴滴的乘客现在还离他五百米。宁海城里日常限号,裴湛的海A双号牌照能横穿市中心,他下班前助人为乐地接了单滴滴。

“我不参加同学聚会。”裴湛在电话里说。

“嗨,我知道你长年不在国内,去年才回来有点不适应,你就来呗,我们班这几个在国外的都回来了,今天头一次凑齐呢,你恰好在宁海,家还离地方那么近,不来不合适吧?”

裴湛缓缓搭着刹车等红绿灯:“凑齐?”

“对啊对啊,你哥也回来了,他毕业后那几年不是在英国吗,今年工作调动回国了,听说前几天刚落地,”丞德那头有些嘈杂,“他昨天还问我你来不来呢。”

裴湛指尖搭着方向盘:“你怎么说?”

“我说这几年你人在国外,几次同学聚会都没见过你,”丞德坦诚地说,“这次不知道你来不来。”

裴湛含糊应了一声,说:“那你别跟他说我在国内。”

丞德没听清,他找了个安静地方让裴湛再说一遍。

裴湛重复:“我不去了,别让他知道我在宁海。”

“啊?”丞德疑惑地挠头,“什么意思?你躲着他呢?”

裴湛“嗯”了一声。

丞德不解:“那你哥回来你知不知道啊?”

裴湛没说话,默默打了个方向盘,靠边行驶。好半天,他说:“我不知道。”

丞德有点意外:“他回来了也不跟你说?”

裴湛沉闷地讲:“我们好多年了没联系过了。”

丞德在那头疑惑:“啊?”

裴湛又说:“他也不是我哥。”

丞德不说话了。

他就是个在家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这时候也听出不对劲了,他正绞尽脑汁说点什么。

裴湛一踩刹车,他没看见等车的乘客,把车门锁开了,等着等车那人上车。他等人的功夫,律所实习生发了张文件给他审核,他看了几个修改的点,让人返工。

实习生说马上改,他回复:先下班,明天改,后天交。

裴湛一边发消息一边问丞德:“还有事吗?没事挂了,在开车。”

丞德追问:“那你哥,咳咳……陈嘉澍问起你怎么办?”

裴湛调出滴滴订单:“你就说我不在国内。”

丞德心虚地说:“那行吧。”

挂了电话,裴湛点开滴滴订单,冲在他发消息档口偷摸坐上车的乘客说:“手机尾号。”

后座的人没说话。

“手机尾……”裴湛皱眉,他抬头透过后视镜看后座,猝不及防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相接。那双眼还跟以前一样张扬,只是上挑的眼尾有点红,看人的神色十分复杂。

四目相接,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裴湛张了张口,有点说不出话。

那人盯先开口:“0826。”

“嗯。”裴湛输了号码,挂挡开车。

宁海晚高峰一步一挪,订单要去的目的地又挨着商业区,到了晚上车挤车人挤人,凑热闹的大学生,炫富的少爷小姐扎堆出来找乐子,乱的那叫一个花团锦簇。

裴湛的车半天也没开出一千米。

车走的慢,车上氛围也十分凝重,裴湛不想说话,摁着车载音乐放歌。

“人若变记忆便迷人

情令眼浅了便情深

认识一场如雷雨一闪

就此没有下文

无憾也觉得是遗憾……”

后座的人忽然开口:“你说你不在国内?”

裴湛沉默地看路。

“今年同学聚会也不会去?”他透过后视镜目不斜视地看裴湛。

裴湛还是不说话。

“难忘你好听过若无其事没韵味

你真人其实陌生得可以记不起

毋忘你精彩过别来无恙如游戏

我本人明白什么都总有限期……”

车载音乐缓缓在播,裴湛始终一言不发。

陈嘉澍苦笑了一声,说:“你一直不回国,就是因为不想见我?裴湛,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怨恨我吗?”

怨恨?大概不怨恨吧,因为说怨恨太沉重了,裴湛觉得自己担不起。当年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只让裴湛畏惧、痛苦,但始终没有恨过。他唯独没有恨过谁,因为浓烈的情绪实在太让人疲惫,他没有力气恨。

旧事重提也没什么意思,裴湛不想翻旧账,只是默默开车,想快点结束这趟令人窒息的车程。

陈嘉澍看着宁海的霓虹灯,长久地沉默了。灯红酒绿,有多少人在这样的纸醉金迷底下迷失了自己。他看着来去匆匆的行人,忽然开口:“这十年,我刚开始在费城等你,后来又回国找你,到处找你。”

“可是裴湛,你不见了。”陈嘉澍平静的声音里透着颤抖。

裴湛握紧方向盘。

当年陈嘉澍出国留学,裴湛留在国内,裴湛计划两年后拿到本校的出国名额,去费城找他,他们想好了未来。可在费城的陈嘉澍最后只等来了裴湛的退学申请。

十年来,他所有的欢愉终结在那张退学申请里。

然后陈嘉澍花了漫长的光阴去寻找与等待。

等待是件难事。因为这世间的山与海本来就不讲道理,不然怎么叫那么多情深似海也熬成了油尽灯枯,从前的有情人如今陌路两端,爱恨两难。

这样的重逢太沉重了,压得裴湛喘不过气。他焦躁地皱眉,又克制地舒展眉心,想把这些过剩的情绪从身体里挤出去。可越压抑越觉得不好受。

他们都不再说话,可沉默更像绞紧脖颈的绳索,相对无言成了他们捅伤彼此的利刃。

裴湛敲了敲方向盘,迫切地看着车流。

过了五分钟,前面堵住的车才大发慈悲地挪开了位置,裴湛逃似的一脚油门踩出去,车匆匆开向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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