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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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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澍也算得上言出必行,真的晚上回来亲自给裴湛把白天老师讲过的内容都讲了一遍。

只是裴湛这几天断断续续一直在发烧。

起先陈嘉澍以为只是普通的流感,后来裴湛一直没有退烧,哪怕短暂地吃退烧药把发热的症状压下去他很快又会再一次发烧,陈嘉澍带着裴湛去医院看医生,打了两天点滴还是没有用。

最后,这事被林安静知道了。

她大学学的西医,但家里是祖传干中医的。

陈嘉澍看裴湛实在烧得难受,打了个电话给林安静。

林安静拿着电话,讲:“医院看不出来具体的毛病吗?”

陈嘉澍“嗯”了一声,表情冷漠地讲:“看不出来,发烧四五天了。”

林安静想了想,说:“不然看看中医呢?让我爸给他把个脉?再治不好就只能找神婆了。”

陈嘉澍站在医院的窗边,他回头看正在挂水的裴湛。

裴湛一边打点滴,一边手里还拿着本高考英语真题在刷题。

他病了快一个星期,整个人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昨晚一边发烧一边背《出师表》,背着背着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入冬了,天很冷,哪怕公寓里的暖气一天不停,地板上的凉气也是驱不散的。

裴湛这么在沙发上睡铁定着凉。

他本来就生着病,烧了几天没退。

有的时候人都是迷糊的,别人跟他说话他反应不过来。

昨天晚上裴湛是被陈嘉澍抱回去睡的。他昏昏沉沉地被抱起来,稍微睁了一下眼,就含糊又可怜地叫了一句“哥”。

陈嘉澍不悦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们之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刚被抱起来的时候,裴湛并不是很不自在,陈嘉澍一碰到他,他就应激一样浑身紧绷,但睁眼看见是陈嘉澍又瞬间放松下来。

这种警惕给了陈嘉澍一种新奇感。

裴湛就好像只刚学会如何把收起爪子的小狗,他对这个世界有那么多防备,只有面对陈嘉澍的时候把自己的一切软肋毫无保留地暴露。

生病的裴湛很粘人,想要什么都只会黏糊糊的在陈嘉澍耳边叫哥,就像脑袋里别的什么词都一概忘掉了。

抱着他的陈嘉澍也不讲话,只是默默往卧室里走。

裴湛太困了,他把脸埋进陈嘉澍颈窝里,好像人已经没有力气,一句话也不说不出来。

陈嘉澍听不见他的声音,但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呼吸。一簇簇滚烫的呼吸拍在陈嘉澍颈侧,湿湿的,有点痒。

像只乖乖的小狗。

裴湛有时候真的是小狗,不是家养的,是流浪的那种,生病起来格外像。

虽然陈嘉澍也没几次见他生病。

裴湛那种想亲人又不敢接近的惧生感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

裴湛发烧那几天陈嘉澍叫了几次医生来检查,都没查出什么症状来,退烧药吃下去没用,打点滴也没什么用。

低烧最伤人,但裴湛就这么持续地低烧不退。

还能一边发烧一边学习。

那头,裴湛一边打点滴一边飞速地写完一张英语试卷,他似乎有点疲倦,揉了揉太阳穴,又慢慢闭上眼小憩。

陈嘉澍拿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明天我就带他来见一下舅舅。”

林安静在那边应了句“好”。

陈嘉澍淡淡地说:“那我先挂了,有事。”

“嗯,行,反正嘉澍你也别太着急,”林安静耐心劝说,“没查出问题证明不是大问题,后面说不准就自己退烧了。”

陈嘉澍:“好。”

他摁掉电话,眼睁睁看着裴湛又拿出一张试卷,自虐一般写起了题。

陈嘉澍凝视了一阵他发白的侧脸,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跟前。

裴湛似乎感觉到他的走近,一抬头看见了陈嘉澍阴云密布的脸:“哥?”

“发烧了就别看你卷子了,”陈嘉澍忍无可忍地把裴湛的试卷拿走,“你头不疼吗?”

因为发烧,裴湛反应有点慢。

他看了一会儿陈嘉澍,才慢吞吞地说:“可是就要高考了。”

“那你别考了,”陈嘉澍把他卷子折好放进包里,“我去跟陈国俊说,让他送你出国,你去美国读书,我念大学你读预科。”

裴湛看着他,久久地没有出声。

陈嘉澍眉心紧拧:“裴湛,我根本想不通你到底有什么不愿意的,陈国俊心甘情愿地为你花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到底有什么不乐意的,你别说去美国,你要去月球他也乐意啊,你……”

陈嘉澍话说到一半就说不出口了。

因为裴湛的眼眶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红。

眼泪就悄无声息的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

“你哭什么,”陈嘉澍被他这一哭弄的有点不知所措,“我让你别太辛苦,又不是欺负你。”

裴湛有点躲着他,他想把眼泪藏起来,不想让陈嘉澍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但一流眼泪就止不住。

生病让人软弱。

他不是怨怼陈嘉澍,但就是忍不住哭出来。

裴湛觉得自己这时候好像解释什么都不合适,他只好沉默。

陈嘉澍也跟着他一起沉默,半天才开口:“你怎么就这么不想出国呢?”

裴湛垂眼:“不一样的哥。”

陈嘉澍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裴湛有点委屈地说:“我不姓陈。”

陈嘉澍说得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裴湛应该欢天喜地地去接受。

可裴湛这辈子没做过这么美的梦,一切的好事都要有相应的代价交换。

乔青莲生了他,他就要用自己的余生给她擦屁股堵窟窿,因为她是妈,是他生长的地方,是他没法摆脱的淤泥。

那陈国俊对裴湛来说是什么呢?

是恩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恩人。

陈国俊拼尽全力去培养陈嘉澍是因为他陈,是家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是他陈国俊的儿子。

那裴湛是什么?

他有自知之明。

他与陈嘉澍绝不可能相提并论。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欠陈国俊的。

今天欠下多少,未来就要加倍去还。

裴湛就只有一条命,没用又不值钱,他不知道未来的陈国俊要什么,所以现在的他不敢对这些好照单全收。

他是真的怕自己还不起。

……

周日在林安静带着裴湛去看过中医,她家算是中医世家了,爷爷是宁海有名的老中医,已经不轻易看诊了。

替裴湛看诊的是林安静的爸爸,裴湛的舅舅。林父说裴湛这么长期地发烧是心病,五内郁结,郁结之发不出来,只能发热散郁。

他开了几帖药,交代了裴湛几句话,就让裴湛回去静养了。

陈嘉澍都不太能理解。

裴湛这才多大的人,他到底有多重的心啊?因为郁结断断续续发烧烧了五天?

其实这一场低烧持续了快九天,在周二那天晚上才算是落下帷幕。

可能是裴湛做心里的郁结消散了,又或者是他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开始自我保护。反正持续了多日的高热终于退了。

陈嘉澍给他测了体温,说:“三十六度八。”

裴湛小口小口喝着阿姨给煮的粥,有点烫,他喝两口就要吹一吹。

“你还晕不晕?”陈嘉澍把温度计收起来。

裴湛说话也透着一股虚弱:“现在不晕了。”

陈嘉澍坐在他对面,问:“你前几天在生病,我不想问太多,但是现在你好了,我有事要问你。”

裴湛停下喝粥的动作,无辜地看着他。

“舅舅说你是心里的事情太多,积压久了忽然爆发才发这么久的烧,”陈嘉澍面色严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发烧脑子会烧坏的?”

裴湛有点呆愣愣地看着他。

“吃了那么多药,对你自己身体的损害也不小,”陈嘉澍语气不善,“你这么大人了心里也没点数吗?”

“我……”裴湛的勺子在碗里转了转,最终没说出口。

陈嘉澍手臂撑在桌上,问:“所以你到底是把什么事藏在心里了?高考?大学?出国?还是别的什么?总不能是我吧?我逼你出国所以你生病了?”

裴湛人烧的都要晕过去还在坚持刷题。

陈嘉澍其实更倾向于他因为高考压力太大才会这样,毕竟每年高考跳楼的人都不在少数。

裴湛因为这件事发烧也不奇怪。

但是陈嘉澍转念想想,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他应该是漏掉了哪个环节,所以到处都让他感觉别扭。

陈嘉澍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湛,问:“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裴湛有些沉默,他抿了抿嘴,半天也没说话。

陈嘉澍坐在他对面看他。

裴湛默默吃了一口粥,说:“没什么的,就……就快高考了,我、我紧张。”

“你紧张就把你自己弄成那样?你烧成那个样子,难道很适合去高考吗?”陈嘉澍不解地皱眉。

裴湛低头,依旧倔强地一言不发。

陈嘉澍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就来气,他冷冷瞥了眼裴湛,说:“你这个状态,别说高考,模拟考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华腾内部摸底下周二,我倒要看看你能考个什么分数出来。”

裴湛喝粥的动作一停,他有点求饶地说:“哥……”

……

摸底考试考了三天,三天来陈嘉澍都没有太搭理他。

这个人有点太骄傲,一露面就全身上下写着“来哄我”三个大字。但裴湛真的靠过去少爷又一把将他推开。

这段关系简直像回到了一年前。

裴湛尽力想修复,但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光是考试的事情就已经把裴湛的心力耗尽了。他想和陈嘉澍说话,可是一靠近陈嘉澍就说:“你题写完了?”

裴湛被问的一时沉默。

没有。

他还有好多卷子没写。

但他也想跟陈嘉澍一直待在一起。

他总是走神想到陈嘉澍。

想生病时候照顾他的陈嘉澍,想数落他不好好照顾自己的陈嘉澍。

爱好像会让人上瘾,这段时间的热恋给了他仿佛可以长久拥有陈嘉澍的错觉,不过短短一个月而已,他就得了一种不靠近陈嘉澍就会难受的病。

裴湛觉得自己太不清醒了。

他得抓紧时间学习,高考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可他们这样未免太疏离了,一旦裴湛忙起来,陈嘉澍又拉不下面子,不爱找他,两个人在家里就变成了相互平行的两根直线,除了吃饭完全没有相交的时候。

裴湛为这样的相处氛围难受,陈嘉澍不肯破冰,他真的毫无办法。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五天,终于在陈嘉澍过第二次生日的时候得到了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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