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我把师姐当成母亲了，产生了雏鸟情节？”

这样也说得过去。

叶讨债自从用剑伤到过自己母亲后，不敢对她再过亲近。她害怕自己还会伤害到那个温柔的人，但是却还是想要那个女人的温柔。说不定的就是将自己的师姐当成母亲来对待了。

叶多金：“……”

叶多金声音低低地说道：“有点道理，那些年你当真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哇呜师姐对不起。”叶讨债哭唧唧地说：“要不我喊你一声‘妈妈’吧。”

“够了，开玩笑的。说真的，小讨债鬼，我一直很感谢你。”

叶多金也难得陷入了回忆。

她想起了那个从软乎乎的团子在宗门里撒泼打滚跟在自己身后的样子，又想起了给对方请求剑圣为自己的师父治疗而被迫到外修炼的时光，还有一起看花灯，一起……说实话，对方在她足足有二十多年的时光中，真的占得不算多，但是留下的印记却是如此深刻，说是她枯燥记忆中难得的亮色也不为过。

她知晓自己性格淡漠，不擅长与人交心，多年来心中唯一亲近之人唯有养育自己的师父罢了。作为宗门的大师姐，她对外的性格向来都是沉稳、冷静的，用面无表情来掩盖自己的情绪。她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她受到宗门弟子们的敬爱，却不会有人和她深交，尤其是她的修为进一步提升之后。而与其他宗门的交流上，大家本就说不上是同心，自然是利益朋友，并没有出现什么传说中的知己。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朋友，好在她也不觉得寂寞就是了。

她没有寂寞这个概念，她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无论是剑也好还是炼器也好。如果不是身为大师姐应当承担责任，她也不至于去当“外交官”。

叶讨债……算是她的朋友吗？可能比其他的朋友要多个亲密二字。是知己吗？至少不是炼器上的。对待叶讨债，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照顾家人，但是她没有家人，唯一的参照物她的师父也和叶讨债的感情不太一样。

硬要说的话，她好像不再嫌弃对方汗唧唧的样子，甚至觉得那很可爱；而且现在的她还会主动想要摸摸对方的头，看看对方在哪，最近过得可好。

因为对方，那些管理大小事似乎也不再是那么惹人厌烦了。因为对方，自己似乎心情调整得很不错。因为对方，自己虽然没有去到处游历，却好似已经陪着到了天南海北。心境不一样了，境界也会加快提升。

哪怕……但是她也是喜欢的。

“能谢谢你的事情太多了，我便也不再一一列举。但是你要记住，我是自愿的，我对你，是心甘情愿的。”

叶讨债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耳朵尖儿。她明明不太清楚，但是她总觉得身体里莫名出现了股火气，心跳有些快，嘴巴都不受控制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她咬了咬下唇，说：“师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很喜欢你。”

叶多金似乎轻笑了一声，之后说道：“那便是最好的了。我的小讨债鬼儿，下次见。”

散发着温润的荧光的通讯石暗淡了下去，通讯结束了，叶讨债却还坐在凳子上，顶着那块石头死死地看，像是这样就能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一样。

为什么师姐会给我取名小讨债鬼？浮离好像也这样叫过我。这样的外号有点不吉利吧。但是是师姐的话那肯定没有错啊……但是、但是她这样一说，就好像……好像什么？

叶讨债想不清楚，理不明白，于是便直接从凳子上弹起，直径向门口走出，推门而出，练剑去了，将床上的容光忽视了个一干二净。

而被留在床上的白团子容光自然也是感到莫名其妙，叽咕咕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刚才还笑盈盈的叶讨债立马就红着一张脸推门而出。

难道是因为被挑衅了？刚刚那些都是人修之间的笑里藏刀，和谐面具下的针锋相对？叽叽咩，人修未免也太复杂了吧。

软乎乎的白团团叹了一口气，就叶讨债这烂脾气，果然也不受人修的喜欢，难怪一天到晚总和妖修混，还拜妖修为师，现在还要去深渊……

想到深渊，容光身体不由得抖了抖。

要是叶讨债能够从深渊那边回来，它还是对这人修好点吧，不受妖兽欢迎，不受妖修欢迎，还不受自己同族的欢迎。同族啊，不应该是群聚的存在吗？

……

咕咕咕！不想这个了，它也得好好修炼，这个人修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可靠。

这世间唯一会说话的绒兽，哪里知道人修的心思。又怎会知道，那抹绯红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