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品本就是违反社会基本道德的,因此不被法律所保护,也不被承认其存在。直到最近才通过新生物种同盟“繁星”提到台面上,但因为触及太多,也仅仅只是提及而已。
看着云一峰映着下面斑斓灯光的双眼,倪玉韬关上了册子,往后靠了回去。
他站起了身,转过头拎起那件毛呢大衣挂在臂弯处,向门外走。
云一峰扭头看去时,只听到他淡淡地说:“我先下去透个气,你多久想回去再叫我。”
倪玉韬开口想支开身旁的保镖阿卢。
阿卢是个S级的Alpha,放在外面单靠这个等级就自然是人中龙凤,但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跟了倪玉韬多年。
此时他也没有多阻拦,知道倪玉韬喜欢一个人呆的脾性,只是劝说:“那至少把智脑打开。”
智脑可以直接与人脑所连接,用脑电波代替手来操作各人独立的全息系统,便可方便联系到他。
倪玉韬把兜里的素戒掏出来戴在了手上。
每个人的智脑载体不同,他的就是这个戒指,是当时母亲送给他的。
他看到后还在问:“为什么哥哥的戒指比我的好看?”
母亲摸摸他的头,脸上泛起一丝当时那个年纪不懂的哀伤:“因为哥哥的是家族戒指,等浪浪成年,说不定也会有的。”
“浪浪”是他的小名,母亲就喜欢用特有的温柔语调这么喊他。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可以换掉这枚戒指,却一直舍不得。
虽然随身带着,但他也不愿意经常戴在手上,而是把它安安静静地放在衣兜里,就像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午睡时,母亲会做的事。
倪玉韬正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那轮带着灰黑色的暗月回忆,耳畔却传来了不寻常的动静。
一别头,两个侍者模样的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
那个平头的侍者说:“我也是服了,选谁不好,就看上了他。偏偏那人也是不能得罪的主,老板叫我们过去不就是给他顶罪的吗?”
斜刘海的侍者接话:“就是啊,谁都不愿意去,我们俩倒了霉被指定了,看来之后真得去拜拜什么神仙。”
“唉,气死了。他的笼子在哪?我们还得快点推过去,晚过去了又得听那人发脾气。”
“昨天角斗赛受伤了,现在估计在反省室吧。他不都是那里的常客了吗?”
……
话音渐行渐远,慢慢消失。
倪玉韬背靠着栏杆思考了一下,直到一股风顺着他的发丝往前扬起,隐隐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才撑起上半身,迈开了步子。
白中泛红的指尖捏住戒指转了转。
“阿卢,来找我一下。”
两个侍者来到一扇灰色的门前,把门向两侧拉开后,里面还有一扇左右推拉的不锈钢门板,就像在防野兽一样,把里面的空间围困起来。
随着门的开合,里面全然昏黑的屋子透进一丝如扁舟形状的光,勉强映亮了一个最远的角落。
角落处摆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笼子,里面蜷缩着一团黑影,仔细瞧去,只有轻微的呼吸起伏。
即使已经肉眼可见地残破不堪,但他的信息素还是攻击性极强,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足以让闻见的人脑袋嗡嗡作响。
两个侍者露出鄙夷的神情,伸出手遮住了鼻子。他们都是Beta,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这作呕的血腥味就已经足够让人反胃了。
那团黑影一动不动。即使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侍者皮鞋敲击的地面的声音因回声而显得突兀且响亮,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平头侍者屈起手指敲了敲笼子的铁锁。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糊了满片,有深有浅,可以看出笼子里的人虽然尝试打开,却也无能为力。
他的指尖钩着铁锁的弯曲处,倏地一放,金属砸中铁杆,发出“咣”一声响。
斜刘海的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我真是受不了了,我们赶紧推着出去吧,趁他还没醒。”
平头却勾起了唇:“别急呀,他害我们挨骂,不给点教训吗?”
说着说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你不想试试摧残S级Alpha的滋味吗?如果错过这次,这辈子……不,哪怕下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