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帘出来,江黛青小跑两步拉住了金涛的辔头:“松声!”以目示之。金涛会意:“王妃放心。”他原是与嵇元并辔。
风行卫散开,在两车周围卫护。此时天色欲暮,江黛青见那些伏兵只不停包围传信,却不动作,紧张得不行。上前两步,到风艾身畔问他:“如何?”
风艾道:“有些远。”他说:“至少十二个贼人。”
“十二个?”江黛青有些疑惑,听起来,三十不止。
“出声的,只有十二个人。”风艾微笑:“只是不知道尚有潜息者否。”
江黛青有些明白了,只怕是故布疑阵。
“既然行虚张声势之计,想来也不会有太大出入。”
风艾低头与江黛青附耳而言:“他们看起来颇有忌惮。我们不妨缓缓而行。”
江黛青点点头,向风艾伸手,他便将她拉到马上。置那些贼人不理,他们一行继续警戒着慢慢向前。
突然,一羽飞箭破空而来,射向当前的马车。是风苏在侧挡了下来。
“意远......”江黛青吃惊,回首嗫嚅道。
“青儿莫慌。”风艾宽慰道:“有风行卫。”
“他们看起来是在刺探我们的虚实。”
风艾微微颔首,与风荇一同缓辔在前开路。
江黛青频频回首,叫风艾奇怪:“这么放心不下?”
“我总觉得......”江黛青摇摇头头,低语道:“总觉得意远,要出事......”
风荇看向江黛青,复又向四周环视:“既然放不下,就叫他出来。”他说:“反正他应该也不是他们的标靶。”
风艾没有发表意见。看江黛青好像也无异议,便调转马头,趋到车旁。
江黛青踏上车头,与车夫并排,向内唤道:“意远,出来。”
梅言依言掀帘,问道:“怎么了?”
江黛青拉住梅言,两人跳下车来,走在风行卫包围圈内,跑到头里。正要叫梅言与风荇同乘,一时间数羽齐发,纷纷向着马车射去。
车内华莲吓得惊叫出声,江黛青揪心:“华莲!”
风行卫收紧包围圈,尽量挡下羽箭。风芨张弓,才瞄准一个,就又换一个,半天无法出手。风艾看出敌方隐身林中高处,不停地变换方位来,吩咐风芨道:“你去王妃那里。莫与他们纠缠。”心下隐隐觉得违和。
风芨刚刚拨转马头,就有一小队人马从林中疾驰而出,直奔棠溪玥她们的车驾而去。
“遗珠!”
江黛青紧张得脸色煞白。羽箭犹未停歇,风行卫向后方移动调整阵形。正兵荒马乱,两侧林中又飞出弩箭,向着金涛而去。
嵇元替金涛挡下自己一侧的弩箭,金涛亦是沉默抵御。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眼见后方袭击马车的人马和风行卫打得难舍难分,风荇焦躁起来:“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对江黛青说:“王妃,我和风芨带你和梅先生先走!”
“不行!”江黛青立马否定:“我不能离开你们!”
“事急从权!”言罢抓住江黛青就将她拉上马背。
梅言见状也拉住风芨伸出的手,与他同乘。
“君善......”江黛青愁眉不展。风荇宽慰她道:“有金涛和风艾,王爷必然无恙。”
跑得几里地,突然看到一小队人马拦道。为首一人骑在马上,冷冷一笑:“祾王妃,恭候多时了!”
江黛青微怔,就见他甩镖而来,势颇凌厉。风荇忙将江黛青推向一旁,侧身接住那枚眼熟的飞镖,两人一看,同时一愣。
风芪所制惊龙,辰字。
江黛青看向那人,惊疑不定。
那人抽出短剑,剑指江黛青:“叫你死个明白。当日你所杀之人,乃是我亲弟弟!”话音未落,身后五人已经向他们冲来。风荇和风芨齐齐将江黛青和梅言抱下马来,挡在二人身前。
“所以,你是来寻仇的?”江黛青敛眉问道。
“哼!”那人冷冷道:“祾王已死,主人不想对手握风行卫的你赶尽杀绝。那我又要如何报得兄弟的血仇?”他扯动嘴角,满怀恶意:“所幸当日与修顺那厮埋伏你们是我负责策划。这一带地形,再熟悉不过!将之稍加改动,便可再行伏击。”
他仰头笑得狂野:“莫清真!你走不得了!纳命来!”
江黛青将向她走来的梅言拉到身后:“意远,是我连累你了。”她说:“你往回跑。”
“不。”梅言甚是坚定:“我不走。”
江黛青一把甩开梅言的手,冷冷道:“滚!”
梅言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却毫不动摇:“反正你也是厌烦我的。”他也淡定了下来:“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