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先脸色微变:“她......可受伤了?”
梅言捋捋袖口,低头垂首没言语。风荇对梅言当初的举动也有些不满,揶揄道:“剑再长些,一个梅言就挡不住了。”
莫如先吃惊地打量着恍若未闻的梅言。白杏儿则一脸茫然:“王妃?”她似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白府。
“这里是......”
梅言淡然相告:“此乃京中,祾王府。”
“我......为什么会在,祾王府?”
风荇忍不住吐槽:“还不是因为祾王妃!”他不屑地讥讽道:“泥菩萨也是菩萨!”
莫如先瞥他一眼,未置一词。倒是与白杏儿说了些宽慰的话。梅言开好方子,直接交给了风苏。燕蔼伸着脑袋瞧着。
六人前后出来,莫如先问风荇:“敢问,王妃为何要将杏儿接到京中?”
“澹台清漪死了。”
莫如先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澹台大人和白墨羽自顾不暇。清真觉得白杏儿危险,就将她带回了祾王府安置。”
风荇的声音冷冷的。听起来颇有微词。莫如先可以理解。他和其他几位河东公子情谊深厚,所以幼吾幼,将白杏儿认作义妹,撮合她与澹台容的婚事。但风荇,一直将江黛青视作妹妹,自然对她救助形同陌路的白杏儿,引火烧身抱有不平。
沉默片刻,莫如先对风荇说:“我听说王爷在楚州遇到两次袭击,在济阳和泉亭也遭遇过刺客,甚至在广陵也未能幸免。王妃更是亲自去了越陵战场。”他没再问他们都经历了什么,只道:“你们着实辛苦。”
风荇阴沉着脸,想着一路以来的那些生死,不觉对莫如先道:“劝劝你那个妹妹吧!她一度把自己的寿数折腾得将尽。”回首看一眼脸色惨白的燕脂扶着的梅言,复对震惊的莫如先道:“你问他!他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什么都清楚!”
风荇的话,叫梅言想起自己曾从嵇元身边带走了江黛青的事。不知他是何居心,面无表情地躬身揉一揉发酸的膝头,又听他继续说:“无论是经历,还是身体,他都清清楚楚......”抬眸去看不无黯然的风荇,他微松了一口气。
风荇说完,就丢下众人快步走掉了。风苏对梅言说:“先生慢走,属下还有些事,要讨王妃示下,先行一步。”
梅言有些意外,然而仍微微颔首。
莫如先看向燕蔼和燕脂,问道:“还未请教,二位是......”
“不敢。草民是京中杏黄医林医馆的大夫。”燕蔼忙道:“杏黄医林是王妃的产业......”
梅言对他们二人说:“天色不早了,回吧。杏黄医林也离不得你们。以后尽量别一起来了。”
燕蔼和燕脂应了,就在摘星楼外和梅言、莫如先告辞,出府去了。他们原是停了杏黄医林一天的诊,特地来看梅言,顺便打听些江黛青的消息。
莫如先自然地扶住梅言,无视他投来的审视目光,低低问声:“先生的伤,可要紧?”
“过两天就好了。”梅言似是毫不在意。
江黛青也被罚过跪,莫如先自然看得出梅言腿脚不便的缘故。
“是她罚的?”
梅言略微侧首,解释道:“与她无关。”
“那是王爷?”
梅言不觉嗤道:“他不会。”惹得莫如先不停地打量着他。
风苏回到清净处,请入江黛青内室与她单独说话。
“梅先生看过了白姑娘,说她从前拒绝服药。虽得莫指挥安抚,似是心情有所平复,但仍恐她偷倒药汁。先生叫属下转告王妃,拨两个得力的侍女去服侍白姑娘。”
江黛青抱着个手炉,靠在桌案旁沉沉应道:“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风苏微微舒气,才禀道:“王妃回京后卧病,吴氏曾向宫中传递过消息。”
“哼。”江黛青微微冷嗤:“看来,她还是想不明白。”想着自己曾经提醒过她,不觉念叨着:“枉费我一番好心......”
风苏默然片刻,问江黛青:“王妃,打算如何处置?”
江黛青微感意外,瞟风苏一眼:“我哪有功夫理她?”她抚摸着手炉上镂空花纹,负气道:“你替我看着点她吧!”反正大约真正机要的事情,她也接触不到。风苏应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