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的?”江黛青埋怨道:“打手板好疼啊!”
风荇淡淡道:“风行卫幼时受罚都是戒尺笞掌......”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江黛青执起他手,细看他掌心。话,就这样噎在了喉头。
“你们常受罚吗?”
风荇嫌弃道:“你当我们像你般懒散吗?”他嘟囔道:“受罚还不长记性?”
江黛青换上一个笑脸,拉他坐在桌边。
“我们说正事。”她问:“阿苓那里会有宫制的图本吗?”
风荇微怔,蹙眉道:“你没完了?”
“如果没有,不如......你帮我画一个?”
“你疯了吗?”风荇简直不可思议:“你让我给你画这玩意儿?”
江黛青笑道:“你人物画得很好呀!”她恭维道:“你有那把我画得温柔婉约的妙笔,自然能画出儒雅斯文的图本吧!”
风荇听了当真无奈:“你动动脑子好吗?”他说:“我又......不知道如何落笔!”
“落什么笔?”
两人同时向门外望去,却是梅言。他在摘星楼上听得江黛青呼喊,是从风荇这边传来的,所以无事过来看看。
进门就看到了风荇那幅江黛青的画像,扫向他的视线就友善不起来了,话也说得尖酸:“哟!这是做什么?要朝夕相对?”听得风荇黑了脸。
“你怎么来了?”江黛青直接忽略掉梅言对风荇的挖苦,招呼他。
“听到你的叫声,来看看。”
江黛青笑得轻松:“没什么,吃了兄长一顿教训而已。”
“教训?”梅言瞟一眼风荇,问江黛青:“为什么?”
“因为我想请他帮我画......”
风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了江黛青的嘴,叫梅言冷冷道:“你又弄什么鬼?”他对江黛青说:“你要画什么不来找我?”
江黛青听了自己捂住嘴吃笑不停。半晌才抱着脸色难看的风荇的手臂道:“这事啊!好求兄长,不好求你!”有梅言撑腰,她瞬间有了底气,笑谓风荇:“好哥哥!你看着办吧,啊!”起身风轻云淡地离去了。
梅言喝一口江黛青残茶,问风荇:“她要你画什么?你这么推托?”还不忘揶揄他:“那情真意切的画像都挂起来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为她画的?”
风荇冷冷道:“春宫!要画你画吧!”言罢取过呆住的梅言手中的茶盏,将茶泼了出去。换过杯盏,又为他添了茶。
“黛青怎么忽然要起这个来?”梅言不解,只怕是江黛青和嵇元身体有异。
风荇坐下,慢慢细说从头。梅言笑道:“这有什么?我画就我画!”他答应画,风荇反而不干了:“你就陪着她疯?”
“那可是澹台双姝!”风荇提点梅言:“你就不怕她认出你梅仙的笔触?”
梅言果然有些迟疑。风荇见状道:“你若知道如何......我倒是可以代为执笔......”
“也是个办法......”梅言看着风荇,笑意深深。
江黛青果然是一直在过十五,叫她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几天。忽一日与嵇元闲步,在摘星楼前正撞见梅言和风荇并肩出来,她奇道:“咦?你们俩说什么私话儿呢?”
风荇冷着脸,将一本书递给江黛青。二人接来一看,又惊又喜。
“阿荇!”江黛青奇道:“这是你画的?”
嵇元也看得目不转睛:“这......”他夸奖风荇:“看不出来啊!你竟是一副温柔肚肠。”
风荇并不觉得与有荣焉,反而有种羞耻感。一句话讷不出来,他涨红了脸,叫梅言痛快地看着笑话。
“可惜了!”嵇元摇头轻叹,顿时集中了所有的视线。
“可惜什么?”江黛青不明所以。
“可惜你是要送去给长空他们。”嵇元笑道:“留下我们收着多好!”惹得江黛青发笑。
“阿荇能画一本,就能再画一本!”江黛青戏言:“不用惋惜!”
风荇实在耐不住了,对江黛青忿忿道:“下不为例!”丢下众人,扭头回小轩馆去了。
江黛青将书塞到嵇元手里,笑着跟了去。嵇元知她要去哄风荇,也觉得好笑起来。看向梅言:“来一局?”
梅言不做回答,只饱含笑意地转身上楼,嵇元便自然而然地跟在了他身后。
风荇猛灌了两杯茶水下肚,叫江黛青笑个不住。她坐在桌边,看着一脸懊恼的风荇脱力般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