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公子?”
“步姑娘?”
虞飞裳和何惜兮一时不知进退,耐不住步经意脑子转得快,任云是江黛青要举荐给太子的人。所以他身边这个俊美少年郎大有可能就是当朝太子!
并不一定,步经意先和任云叙起旧来:“当日一别。”向太子一笑,问任云道:“如今可顺心遂愿?”
任云何等精明?怎能轻易落套?也不提太子的身份,强忍笑意,回敬步经意:“阔别多日,姑娘已经得偿所愿?”
“嘿,嘿嘿。”步经意知道自己套不出任云的话了,但看着他难免还是有些亲切:“学着帮姐姐打理打理生意。”
任云恍然:“原来如此。”既是江黛青的店铺,也难怪太子会选择来这里小酌。
步经意将众人迎了上去,先捡个最风雅的靠窗房间给太子和任云对酌。又嘱咐掌柜的上好酒好菜招待,狠狠地说:“最贵的那种!”才把虞飞裳和何惜兮带到自己房间:“我的狗窝,两位莫嫌怠慢。”
虞飞裳一派淡然,何惜兮看得好笑,问她道:“你和颜公子他们到底是友人还是仇敌?言谈间像是相熟,却怎么又要宰客?”
步经意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认识,谈不上多熟!况且他们又不差钱!用便宜货糊弄,只怕怠慢。”
何惜兮嘻嘻而笑。连虞飞裳也不禁掩口。
一个在窗边凭栏,一个在静室轻叹。道是不常来,却每每撞见。到底是无心还是有缘?
太子的心事呼之欲出,甚至几度在与众臣计议国事的时候,险些叫出何惜兮的名字。听说江黛青回了京,以令任云惊讶的速度处置了手头事务,都不及进宫探看皇帝的口风,就直奔祾王府。
江黛青听得哑口无言,歪个脑袋问风荇:“你知道这事儿吗?”
风荇只知道当日确实遇到了太子和风芍,尴尬道:“我说过了,步经意自然有人跟着。”
江黛青脸现愠怒:“你是那么说的吗?”她差点吼出来:“你跟我说让我别理步经意那个夯货!”嵇元别开头,似是忍笑,叫太子有些茫然。
“楚氏胆敢欺辱宜寿!还在京中找茹之的麻烦!”江黛青越想越气:“步经意也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好好好!”江黛青脸色都变了:“我这个祾王妃是又瞎又聋了是吧!”
嵇元不觉得好笑了,风荇也认了错:“是风行卫的失职!”
与风行卫没什么关系,风荇只是不欲江黛青生气伤身。她心知肚明,因他的迁就稍息心中怒气。宜寿的场子要找,茹之的气也要出,至于步经意,还得揪着她的耳朵好生提点,才能改掉她那个怕给人添麻烦的臭毛病!
“要是御史里有我们的人就好了。”江黛青由衷感慨。
“御史?”太子奇道:“婶婶不是有吗?”
“什么?”江黛青和嵇元一般吃惊。
“任灵。”
江黛青猛然意识到任灵,大约就是任云那个在御史台任职的兄长。
“你是不是有所不知?”江黛青问太子:“这是任云告诉你的?”
太子确实有所不知,却是不知任云曾为父兄所误会:“随风在东宫安置下来后就具帖拜会过他兄长。”他奇道:“王叔、婶婶既然知道此事,怎会把他忘记?”
忘倒是不曾忘记,任云的家事,不好未经他同意向太子直言。江黛青只好将话题先转移开:“如此说来,你是心仪何惜兮,来求我成全的?”
“成全不敢。”太子讷讷道:“也还远不到谈婚论嫁的程度。昌儿只是不欲重蹈覆辙……”他恳求江黛青:“烦嫂嫂想法子问问看她的意思。”
这不难。江黛青应承了下来。
次日,圣旨下达。宣召江黛青进宫复旨。江黛青只身进宫,只戴了静容和她那诡狐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