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荇也附和道:“就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大愈,回头叫梅先生知道你劳神,又该念叨你了!”
江黛青眉头微动,却没什么大反应。还是风艾,了解她的心事:“王爷很快就会回来了。”
抬眸望向他,江黛青报以柔和一笑,接受他的好意。
二风出了清净处,风荇醋兮兮地道:“她倒是对你耳软!”逗得风艾笑道:“谁叫你是‘无情人’?”
风荇反唇相讥:“你才无情!”他哼哧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来者不拒的表面背后,是谁都无法打动的冷漠!”
如风荇所说般冷冷看他一眼,微微一笑,便叫他抱起臂膀:“瞧!瘆人!”言罢逃进摘星楼去了。
“明日起,加练。”
风艾平稳的声线传入摘星楼来,叫风荇的步子微滞。睡前,他不停地叹息,尚不自知,却把梅言烦得不行:“自来不曾见你这般心事重重!”他担心道:“可是黛青处境不妙?”
“唉!”难免以一声重重的叹息开头,风荇托腮向他诉苦:“风艾说明日起,要风行卫加练!”
梅言一边移灯一边哂道:“那你岂不是寅时就要起身了?”
“这还不算什么......”风荇似是心有余悸:“但凡他要求加练......”他仰头长叹:“苦啊......”
惹得梅言莞尔不已。看不惯他那副轻薄样子,风荇不假思索道:“还不是为了你那多灾多难的心上人!”
梅言吓一跳:“黛青?她怎么了?”
既已出口,风荇索性不加隐瞒:“今日出城追定国将军那厮,会战于雾隐山下。对方三名手下,险些被他们突破风行六卫,以毒镖伤到清真。”
梅言脸色阴沉,熄灯与风荇就寝。二人躺下,他才道:“睡吧。明日我定然早早叫你!”叫风荇怼道:“我自己会起!何劳你大驾!”
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叽咕了一阵,才渐渐息声。
悄无声息地走,却载誉而归。祾王潜入被控制的灵州巧破敌军的消息先于他的人回到京城。是以他进京当日几乎壶浆塞道,万人空巷。
江黛青没去凑这个热闹,躲在府里和华莲念叨:“他不辞而别,我是不是应该给他点脸色看?”
犹犹豫豫的语气叫华莲笑话道:“王妃又舍不得,何苦做作?”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江黛青托腮道:“日后若是动不动如此,那还了得?”她负气道:“我可受不了!”
华莲看得明白:“当日王爷离开,也是怕王妃不舍!”她说:“那词里如何说来的?”
“相斟相劝忍分离?”
江黛青接道:“不如饮待奴先醉,图得不知郎去时......”趴在桌上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华莲劝道:“那夜,王爷根本没睡。”她告诉江黛青:“我替王爷收拾行装,他就坐在床畔看着你,足足一个多时辰。天破晓,城门开,他才离去......”
“那你当时如何不说?”江黛青倒埋怨起华莲来。
“我的姑奶奶呀!”华莲笑话她道:“你一睁开两眼就哭将起来,我怎么好告诉你这些火上浇油?”
江黛青不好意思起来。
听到有了动静,江黛青早忘记了要给嵇元颜色的话,起身出门迎来,却在看到他身边那人时,倏忽变了颜色。
是桑仲。
刻意回避的事实,无法再视而不见,此刻猝不及防地被摆在了江黛青面前,叫她脸色遽变。
桑仲看到苍白憔悴的江黛青,也大有恍如隔世之感。脑中旧事不断涌现。
犹记得当初在姜家村初次看到死而复生的江黛青,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然而却发现她竟然对自己视若无睹,一改从前的痴缠。询问过姜焉焉,才得知她失去了记忆。
抱着些许愧疚之意,桑仲在她茅屋附近流连了数日。忽一夜,听到江黛青惊呼,他忙跑来,正见她逃也似地从屋内出来。向内一张,一只硕大的沟鼠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的新居。
桑仲意外地端详起江黛青。叫她带些羞恼,不假思索地怒吼道:“看到都没有任何作为?你是不是男人!”
桑仲勾唇冷笑道:“你要知道,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是看不到老鼠的!”他上前一步,将江黛青逼得背靠墙壁,轻挑地笑道:“只能看到......女人!”
江黛青鼻嗤,不屑地轻声骂道:“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