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嵇丰向棠溪玥伸手。棠溪玥便将玉手放入他掌中。
揉搓着她玉指,嵇丰道:“你我但随兄嫂......”
两张如花似玉容颜,一般霹雳雷火肚肠。
西跨院住着吴氏和正在养病的姜焉焉,东跨院是高泽和菖蒲一家,两边都不宜叫嵇昐搬进去住。梅园三径内外混杂不便,况且也都住了人。只剩乐辉院勉强可以安置嵇昐。为此,梅言特地将摘星楼让出,搬来与江黛青、嵇元暂住清净处。小轩馆则挤着风荇和桑仲。祾王府上下一时满满当当,若不是嵇昐自带了佣人服侍,使唤的人怕是都不够。
嵇元正与江黛青说笑:“夫人,求你,这些日子安生些吧。王府里实在是住不下了。”
“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
江黛青嬉笑着窝在嵇元怀中,一双水瞳滴溜溜地转着。手也不消停,绕着自己一缕青丝把玩。
多娇态。叫嵇元起腻道:“态度在这儿。”他说得低沉:“随你要......”
惹得江黛青笑声不断。梅言撩起衣摆入来:“什么事,这么好笑?”她才不好意思地推开嵇元,坐起身来。
自行入座,梅言问嵇元:“昐昐来住,她的功课也不能落下,你有什么打算吗?”
嵇元被问得一愣:“功课?”
梅言眼带笑意打趣他道:“又不是小猫小狗,片瓦遮头,衣食富足就够了!你五岁时,读了多少书了?”
嵇元这才省起:“她不是带人了吗?”
“她服侍的人原也多,所带不过保证她的日常起居。学问上的老师还能带着不成?”
“她有多少老师啊?”江黛青忍不住好奇起来。
“我也不全知道。”梅言说:“见过的,经史有一位,书道一位,琴棋各有名家。此外还有女红上的。听子美说她束脩多的时候一月七十余两,可知最多同时受教于至少七位名师。”
嵇元蹙眉道:“这个教法,丰弟的年俸只怕都不够她。”
江黛青当真认真想起来:“这些君善都可以教啊!至于女红,放几天也无所谓嘛。小孩子的手部肌肉还没有完全发育好,正好难以做太过精细的动作。”
转念一想,她又道:“我们府上,就是不缺名师呢!”言罢看向梅言,嘻嘻而笑。
梅言也自好笑:“知道的知你指的是风行卫,不知道的,还当你指的是我呢。”
“若你愿意费神,再好不过!”江黛青卖乖道:“又有谁能比你更合适来做这个代课老师呢?”她说:“昐昐和你相熟,看起来也肯听你的话,你对她更是真心的爱护有加。琴棋书画也好,经史子集也罢,还有能难倒你的不成?”
梅言喝一口茶,淡淡道:“她若是你的女儿,我也不怕费些心思。”
江黛青嘿嘿无言。梅言继续道:“你去找风苓。”他提点道:“不过几日功夫,教不成什么系统的东西,叫他带着昐昐索性疯一疯。”
江黛青这才和嵇元笑道:“我倒忘了。我们府上还真有昐昐一个‘师父’呢!”当下将元夜之约讲给了他听。
“五岁,论起习武来只怕都有些晚了。”嵇元说:“既如此,就烦他带一带昐昐。”
耳听得摘星楼那里乱糟糟的,江黛青不觉担心起来:“摘星楼虽好,是不是有点儿高?昐昐又淘气,住在楼上安稳吗?”
“她只是调皮,并不傻。”梅言说:“还能明知楼高故跳?”此言一出,看到江黛青视线猛然投来,才醒悟,当初摘星楼上,她确实萌生过此意。
江黛青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笑道:“阿苓还不知道当日小徒,便是晏王幼女呢!”她起身向嵇元道:“我得去告诉他这个惊喜!”
待她走出清净处。嵇元才淡淡地问梅言:“逃了?”
“唉......”梅言有些自责:“是我失言......”
“逃避只是一时,待她想说的时候,听就是了。”嵇元怕伤了梅言一颗痴心,换了话题问道:“黛青的身子,补到什么地步了?”
“只能说按部就班吧。要想福寿延年,只怕还要费上不少功夫。”梅言告诉嵇元:“我已经求了师父,他答应我陛下的事情一旦告一段落,就随我一起为黛青调理,直到她脉象恢复正常......”
这是嵇元回京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不禁握住梅言的手:“意远!”
梅言莞尔道:“你小心吧。师父问诊严肃认真,他的医嘱你若不听可没有好果子吃!”
两人相对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