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惜兮将头一撇,冷哼一声:“臣女虽然自负,尚有几分自知之明!陛下而今身份尊贵,自然不敢高攀!”
新帝正在百口莫辩之时,步经意在一旁弱弱道:“呃......这东西......它还真不是送给你的......”
何惜兮怔然。新帝则轻声道:“它确实不是我送的......”
江黛青等人看了个稀里糊涂,她问步经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步经意看看讷讷无言的新帝和已经一脸懵的何惜兮,笑道:“嘿嘿。这不是陛下觉得我这小店还算方嘛便,使任承旨来寄放过几次送给何姑娘的礼物。今日就叫何姑娘误会了!”她说:“这原是白公子托人送来给我的东西。”
“白公子?”江黛青茫然:“谁?”
“还能是谁?”步经意眼睛瞪得溜圆:“河东公子啊!”
“白墨羽?”江黛青更是疑惑:“他为什么给你送东西?”
步经意一脸感恩戴德:“白公子不愧是河东公子啊!见多识广,而且应权通变,还很乐善好施呀!”
江黛青不禁捂住额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许是意识到自己扯远了话题,步经意忙道:“哦!是我提到算账的时候翻页不便,他托家人带给我的指环,说是材质滞涩,利于翻动纸张。我猜......应该是这个。”
江黛青很是好奇:“我能看看吗?”
步经意点点头,何惜兮便将手中锦盒交到了江黛青手上。
触手沉重,不像是戒指,还能是黄金做的不成?打开一看,众人都见惊讶。果然是黄金做的,却不是指环,而是一对如太极般交卧的小金猴,栩栩如生,神态可掬。
“这是什么!”
见江黛青问,嵇元接在手中细看:“像是一对儿镇纸......只是不知,为何是猴?”赏赞道:“倒也少见!煞是有趣。”
步经意见了却红了脸,叫江黛青看到疑惑起来:“你脸红什么?”
想了想,她眨眨眼,还是坦白道:“王妃......我是属猴的......”
江黛青微愣,旋即失笑。嵇元等人也是神色各异。
步经意不好意思起来,取过嵇元手上金猴,往怀里一揣:“各位贵客坐!我去催菜啊!”
“你回来!”江黛青好笑:“事情你还没说明白呢!”她问:“他俩做什么拉拉扯扯的?”
此言一出,脸红的就不是步经意了。有糖磕,步经意神采奕奕地讲述了一遍前因后果。
却原来,宴山楼往来的达官贵人不少,就中有几个识得任承旨这位新贵,难免攀谈。几次下来,何惜兮就开始怀疑新帝的身份,毕竟谁都知道承旨是替陛下办事的。况且又曾经亲眼目睹过还是太子的新帝与任云同来宴山楼。何惜兮起了疑,便诘问步经意新帝的身份。步经意是个生意人,圆滑的很,只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明言。何惜兮奈何不来她,便要她替自己约新帝一面。
新帝刚刚继位,哪有那么得闲?直到今日,二人才得一见。新帝来得略早,正赶上步经意收到了白墨羽托人送来的东西,却被人呼唤分身不暇,就先塞在他手里叫他拿着了。谁知道何惜兮进门,好巧不巧,正看到新帝将东西还给刚刚得闲的步经意,便以为是他又带了东西给自己。
本就气着新帝隐瞒自己身份,何惜兮上前便将东西抢过来丢回新帝手里,说:“我不要你送的东西!藏头露尾,虚情假意的!”
新帝连忙解释说这东西不是他送出的,让何惜兮误以为他甚至连承认送自己东西都不肯,气得大骂。步经意的解释也像是在替新帝遮掩,一毫无用!
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误解詈骂,新帝痛彻心扉不欲再留,仓惶走避,何惜兮却不肯放过。众人宴山楼前看到的,正是那一幕。
一阵安静过后,何惜兮窘迫不已地开了口,结结巴巴地质问新帝:“你......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新帝隐忍多时的感情,没能和盘托出,支吾道:“只是看到那些东西,就觉得你会喜欢......”
“喜欢......”何惜兮抬眸,眼中似有为难之意,神色也变得凝滞。
见状,新帝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席间气氛尴尬,江黛青便对风芍说:“昌儿出来应该不容易,你先送他回去吧。”
风芍应诺起身,新帝就垂头耷脑地跟着他走了。出了门,他就笑他道:“好容易见一次梦中人,怎么?一眼都不想多看了?”
“哪里是不想?”新帝重重叹息:“是不敢罢了!”他哭丧着脸说:“我真的是无法接受她那厌恶的表情......”
是厌恶吗?风芍选择放任自然,没有多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