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担心着江黛青,风荇悄无声息地跑到温泉附近最高,视角最好又方便救应的地方来伺看。没想到的是,已经有两人立在那里了。
风苓还是笑嘻嘻地看着他,风艾则勾起一侧唇角,显是早有预料。
来都来了,风荇只好抱臂站在他们身边,一同默默守护着江黛青。
看得一会儿,风苓不知是过于无聊还是什么,与风艾轻轻碰肩,啧啧赞道:“卿卿真是一身艳骨!素昔只觉她纤腰楚楚,今日细看简直是花羞柳妒!”
“完全没必要看那么仔细!”风荇抱臂低低怼道。
风艾侧首,见他面露不悦,更添一把火:“不怪王爷喜欢,谁能不喜欢她那双大长腿呢!”
风荇瞪向风艾,却见他依旧看着江黛青,口角噙笑:“也不知王妃几次遭难,是谁看得最仔细......”他话里有话,叫风苓意外地看向风荇。
风荇不觉有些心虚。
三人这边正走神斗贫,那边江黛青突然起身,惊得他们慌忙回身,动作如出一辙。静默片刻,风艾当先大步离开,风苓轻笑一声,紧随其后。
“诶!”风荇出声唤道:“就......走了?”
风苓回眸笑言:“那个样子,卿卿多半是无碍了!”
风荇轻舒一口气,这才如释重负。
回房进门,江黛青先看向嵇元,见他正坐在床畔惆怅,心里柔情泛滥。
华莲甚是意外:“王妃?回来了!”显然比她想象得要快得多。
“嗯。”江黛青吩咐:“替我找身干净衣裳。”走向嵇元,披衣坐在他身边:“若也想擦洗身子,我可以帮你。”
紧紧盯着江黛青微肿的双眸,嵇元缓缓颔首。
华莲烧了水来,江黛青就叫嵇元坐在将将没过腰身的浴桶里,自己坐在桶侧与他对面,用浴桶里的水沾湿手巾,避开他伤处,替他擦拭肩背。
抓住江黛青的手腕,嵇元唤得绸缪:“黛青......”
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说抱愧的话,徒增伤感。江黛青微微倾身,与嵇元额头相抵:“君善......”
纤睫投下阴影,渐至鼻尖相触,唇吻相接。氤氲水汽下,似幻还真的,是彼此心意。
“我们解决了山南道的事情,就东归广陵。”江黛青轻轻说:“不回京城了......”
“好!”嵇元应得郑重,声音却低沉:“都依你!”
杏眸里波光流转,江黛青脸泛笑意:“是你说的......要带我去看大漠雪山、海外洞天......”
嵇元也不禁失笑:“是......此言不爽!不负!不渝!”
江黛青笑得泪光盈盈,让嵇元忍不住张臂欲抱。紧张着他的伤处,江黛青轻轻抵住他胸膛:“小心伤口!”语出柔婉,别有一番情致令嵇元沉沦。
自有华莲收拾,嵇元洗漱已毕,走进内帏,见江黛青倚枕抱衾把玩着手中玉牌。仔细一看,是新帝赐给她的“令行禁止”。雪白的玉牌在她玉指之下,闪烁着柔和的微光,一如她此刻脉脉柔情。
新帝性情温善,江黛青忍不住挂念。看她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再回京,嵇元也不问她放不放得下。放下就与她千山万水,放不下就陪她千辛万苦。无论她选哪条路,他都早已经确定,那就是他要追随的道路。
看嵇元回来,江黛青将玉牌放入枕下,与他相拥而寝。
次日,嵇元问江黛青要不要启程,被她笑道:“不要等你的意远了?”
“意远......”嵇元也自忧心:“昨日未至,也不知是否被阻......”
“既如此,更要再等等看了。”
江黛青知道,嵇元是怕自己连累了梅言。毕竟,他们二人形影不离的,他又住在祾王府里。一旦东窗事发,只怕会有池鱼之殃。只能寄望于新帝不加追究,江黛青没办法兼顾祾王府上下所有人。
谁想到,梅言的到来,倒是带来了欢声笑语。他不单止带上了晴月、暖星、香云,还捎上了江黛青的那只小猫!
江黛青喜动颜色,将依旧睡得憨憨的小猫接在手里抱住:“意远!”
梅言得意一笑:“我们都走了,扔下它自生自灭不成?”他看向探头探脑的风荇,笑道:“左右我们带着风行卫,一只猫而已,还怕照顾不来?”
众侍女对嵇元他们经历的事情毫不知情,只是觉得他们走得比计划早,有些仓促。所以还是一贯地嬉闹,叫江黛青沉重的心情好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