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走得片刻,嵇元低沉的声音传入江黛青耳中:“我已经没了父亲......”语气中满是落寞,不乏遗憾:“想也无福成为一个父亲......”
江黛青心中一痛,手不禁握得更紧了几分。
“黛青......”嵇元的神色黯然:“今生今世,我唯愿做一个好丈夫。”低头看向江黛青,他的手指眷恋地流连她的脸颊:“做到极致,便也不算辜负!”
江黛青紧紧抿着双唇,感到心乱如麻。
惊讶、感动、难过、遗憾、愧疚,轮番掌控着她的痴心,叫她倍觉混乱。只有一件事,是此时此刻,无比清楚的。那就是,嵇元值得她爱,值得她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所有的感情。
许是江黛青的神色过于痛苦,嵇元便抱她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缱绻而言:“黛青......我很幸福!”
感到江黛青扯住自己胸襟的力度变大,嵇元知她不能释怀,便问道:“还记得初见意远那晚,你我缠绵之时,你所说的话吗?”
江黛青微感局促,起身道:“你......你要说什么?”脸色微微泛红。
嵇元轻笑:“你不记得了?你问我觉得现在这般,快乐吗?幸福吗?”
“现在这般,我很快乐,很幸福!”嵇元认真说道:“我很满足!”
江黛青想起来了,脸色变得有些莫测。嵇元揪心了起来,摸不准她是喜是怒。
“你......”江黛青终于无奈轻叹:“你真是......”
得嵇元亦庄亦谐地搅合一场,江黛青那些惆怅得以散去,几次偷觑他,突然想起:“依依呢?”
嵇元微笑:“叫风荇抱着了。”
虚惊一场,江黛青也终于有了些笑意:“他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嵇元一如既往地耍着他的小心思:“我们不则声,看他几时才肯送它回来!”被江黛青一眼识破,取笑道:“一只小奶猫,成日家睡着!又碍着你什么?这般容不下。”
嵇元张嘴就来:“你我之间,便是一粒烟尘,我也不愿容下!”
“撺掇我聘狸奴的,难道没有你?”江黛青好笑:“这会儿又来说这话!”
嵇元只得服软:“黛青,容情......”
江黛青垂眸而笑,活色生香,嵇元看得目不转睛。
风荇倒也没有藏着掖着,与江黛青一般抱着小猫在手,时刻不离。晚膳时他就现身了,将怀里小猫面无表情地递到她怀里,只是就座后,那视线还黏在它身上。
轻抚小猫两把,江黛青看着风荇笑问:“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聘养一只?”
风荇似是想说什么,却没能出口。江黛青就还不客气地回敬道:“想养就养!”他老老实实地听着,没驳嘴。
翌日,江黛青起来无事,就倚榻翻着县志和卷宗看。风荇依旧是和梅言用过早膳就留下。一个堂而皇之地在内室逗猫,一个肆无忌惮地和嵇元聊着翻红浪。叫江黛青的注意力都难以集中。
奈何不得那两个痴人,江黛青只拍打趴在床畔挨挤着她的风荇,指桑骂槐道:“都是你!我都看不下去了!”
风荇满不在乎地起身,一把抓住江黛青又伸过来要打的手道:“做什么亮你那爪子?”看看嵇元和梅言,他挑眉笑道:“怎么?看我像是好欺负的?”
被他看穿,江黛青也不装模作样了,反倒和他交头接耳,嘀咕道:“你拿他俩有没有办法?能不能让他们换个地方去说那些话?听得人耳热!”
风荇笑话她道:“哟!您还会耳热啊!我还以为书仙,不知凡间羞耻呢!”
“你!”江黛青瞪起杏眼,恨恨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撕了你的嘴!”虚张声势,也只换得风荇几声轻笑。
“你听听也好。”梅言望向江黛青,笑言:“难道不要清楚翻红浪的药效?那你如何审讯那些女子?”
“有什么特别的?”江黛青打起精神问道。
“你说呢?”梅言眼眸含笑,问她:“你难道不是亲身体会?”
江黛青尴尬地看向嵇元,手下的卷宗翻得散乱。
“我看过你录的禁药,把翻红浪放在了兴奋剂里。但严格来说,它应该列在致幻剂里。”江黛青对梅言说:“它的主要用于兴奋中枢神经系统,从而使人五感错乱,产生幻觉,甚至可以扭曲自我意识。”
“很可怕!而且通常还具有成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