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青细想也是,缓缓点头。焕然一笑,又指点着他质问:“你俩啊!瞒得倒好!”
任云苦笑:“只怕也瞒不了几时了......”
江黛青不禁有些疑惑:“怎么?”
原来,曲挽歌只是不欲江黛青担心。任云用自己的官轿接送她还有一个大缘故。永泰长公主,看上了翩翩风度,温文尔雅的任云,几度示好。
任云本想借机公开和曲挽歌的这段姻缘,行礼下聘,先与她约为婚姻。但是曲挽歌听闻永泰素有跋扈放荡之名,一来怕影响彼此仕途,二来也不想太过刺激她,便迂回行事,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江黛青听罢面露忧色。任云见了忙道:“王妃宽心,挽歌......她并不想让您为此烦恼......”
岂会不知那人泄香亭前玩笑着遮掩过去的寸心?江黛青勉强牵动嘴角微笑,却红了眼眶。终究是接受了她的善意。
送走了任云,回到清净处时,风艾还在。嵇元自前番与他对弈之后,颇为流恋。梅言还在后院移植他的月季和茶树,说是要看梅花月季树下出产的茶叶,会是一种什么风味,常是不得空闲。他便偶尔到风行卫的蓊茸里去找他们,挨个吊打一遍。也只风艾可以与他切磋对局,还能说些朝政上的话。
见风艾在她座中与嵇元对弈,江黛青便坐在下首,问他们:“永泰在追任云?”
两人同时一愣。嵇元显然是讶异的。风艾神色则有些复杂。
“怎么?你们不知道?”
嵇元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
风艾迟疑片刻,才道:“我以为,他不会同你提起这件事......”
“不是他提的,是我问的。”江黛青虽如此说,但其实明白他们的意思。
风艾的想法确实与曲挽歌不谋而合,都是要瞒着些江黛青。而任云,一方面是怜惜曲挽歌,一方面是知晓江黛青的脾性,所以她问起,便没有隐瞒,直言不讳了。
既然知道众人心思,江黛青便只问风艾:“要紧吗?”
风艾摇摇头,淡然落子:“永泰长公主的脾性,我们很清楚。”他说:“任承旨与曲待招的处理也非常得当。”他断言:“这事儿,会在京中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过去。”看向江黛青,他道:“所以,属下没有禀报......”
风艾心神微乱,就叫嵇元占了上风:“叫吃!”
江黛青察觉到风艾抱歉,便起身从背后搂住嵇元,趴在他耳畔,问些无关紧要的话:“你说......明儿,昌儿会在什么时刻宣我啊?”
嵇元身子一僵,对面风艾便面露笑意。
“我......不穿朝服,他们不会有微词吧?”看向风艾,江黛青得意一笑,继续乱嵇元的心:“要不要带着我的那些‘竹器’啊”
嵇元回眸,用他那略带幽怨的凤眼视线灼灼地盯着江黛青,看得她直有些腿软,流露出几分怯意。
“叫吃。”
吃一惊,看过了盘中局势,嵇元投向风艾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风艾倒是一脸坦然。
江黛青见风艾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就不再撩拨嵇元了。撩过了头,也没她好果子吃。自己和华莲溜到内室抓小猫玩儿去了。
待得嵇元掀帘踱来,江黛青漫不经心地问:“艾郎赢了?”
“输得一败涂地......”
江黛青闻言惊讶:“我还以为......”
嵇元示意华莲退下,走到床畔,一把将江黛青抱坐在怀,嗤道:“你以为什么?你会为他舍得撩我,他就不会为了你,故意分我的心神吗?”勾唇邪笑,他道:“原本还有三五分的胜算,这一破釜沉舟,便无东山再起之力了!”
江黛青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
嵇元鼻尖顺着她颈项一路向下,深深吸气:“黛青......”叫她不由得微微吞咽。低沉的笑吟声一起,她便软了腰身。
“你怕啊?”嵇元带着隐约笑意,压倒江黛青:“撩我的时候,不是挺起劲儿的吗?”轻咬她鼻尖,在她耳边恨恨低言:“江狐!”
江黛青的脸瞬间烧得通红,以手背挡住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双眸盈盈,流转着脉脉柔情。
“你真是......”嵇元无奈轻叹:“要人命!”
江黛青入宫的时候,都还脸红着。倒也不是一直红着,主要是一想起昨晚所言:着何衫,佩何物的话,再加上嵇元在榻上疏懒地支着头颅,投来的玩味视线,她就忍不住想入非非。